外之喜。
而張謹行,真正在竹昑家裡住了下來。兩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沒有再提這方面的問題,進入了一種詭異的和平。
小小的家裡多了一個人,竹昑並未有多不自在,曾經的百年千年,他已經習慣了和狴犴同處一室,相互纏綿,兩個人如膠似漆,整日整日的粘在一起也不嫌煩。如今不過是一室相處,更何來不習慣?
只不過竹昑多次夜裡喝水的時候,看到張謹行高高大大的身形委屈的窩在小小的沙發上時,心裡總是很不是滋味,可是他又想狠下心,想著,他自己難受,時間長了,他自己就放棄了,就走了。
竹昑搬出郎家的半山腰別墅一事,郎立業還是知道了,緊接著郎燁也知道了張謹行如今住進了竹昑家的事。
郎立業聽到這個訊息,第一反應是狂喜,他立刻聯絡竹昑,想要透過竹昑與張家綁在一起,而竹昑避而不見。至於朗燁,倒是意外的平靜,他仍過著他跟平時沒什麼區別的日子。
意外卻在這時發生了,那天竹昑還在自己的小店忙碌,他剛兌下來這間店,一切都要重新打理,而張謹行突然推門進來,抓住竹昑的手腕就往出帶。
“你幹什麼!”
竹昑被張謹行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用力掙扎,張謹行回頭,表情嚴峻,他啟唇,說:“你母親跳樓了。”
竹昑只覺得大腦內鬨的一下,手裡的東西掉在地上,也不用張謹行拉著,立刻飛奔了出去。
於照容過的不幸福,他一直知道,也看在眼裡,所以他強勢的逼迫於照容強硬起來,但是他從來沒有問過於照容,到底想不想這麼做?
竹昑到醫院的時候,於照容還在手術室,刺目的紅燈亮著,手術室外,只有郎燁一人。
“怎麼樣了?”
“哥!”
竹昑一來,朗燁就湊了上來,焦急的姿態做的十足。
“大媽從三樓跳下來,雖然被窗外的老樹伸出來的樹枝擋了一下,減緩了衝擊,但還是……”
竹昑眼神陰翳,聲音冰冷,他牢牢鎖定朗燁,問他:“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她、母親不可能毫無預料的就跳樓!”
“哥哥!你別激動!冷靜一下!”
朗燁似乎是被竹昑的模樣嚇到了,後腿一步,怯弱的縮著肩膀。
張謹行伸手搭在竹昑的肩膀上,用力握了握,竹昑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靠在醫院蒼白的牆壁上,死死盯著紅的礙眼的手術燈。
他總是把事情弄的非常糟糕,不是嗎?
他甚至這些天,心裡偷偷在為張謹行對他表明心意而竊喜,他早就將於照容丟在了腦後,在強迫於照容強硬起來之後。
竹昑伸手捂住了眼睛,嘴角勾起,似乎是在嘲諷自己,吟霜說的沒錯,對於狴犴之外的任何事,他都冰冷無情。
張謹行絲毫不在意如今正在醫院人來人往的走廊,他伸手將竹昑攬進懷裡,輕撫竹昑的後背。
竹昑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他多麼想緊緊的回抱住張謹行,從這個他萬分熟悉的懷抱裡,得到倚靠,得到安慰,可是他剋制著自己,不去擁抱,卻無法從張謹行的懷抱中退出來。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讓他放縱一次,肆意一次。
手術整整進行了三個小時,當於照容被推出來的時候,竹昑的雙腳已經發軟,他看著於照容被推進特護病房,然後被護士擋在了門外。
竹昑盯著面前緊閉的病房門,聲音幽幽的,帶著怨氣。
“郎立業為什麼不來?”
“他的結髮妻子跳樓了!生死未卜!他為什麼不來?”
竹昑回頭,狠狠的瞪著朗燁,看著他在張謹行面前極力的隱藏怒容,表現出的膽怯、羞愧和難過。
“他怕出醜是不是?他怕這件事被揭發出去丟他郎家的臉是不是?”
“哥,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爸爸他只是忙……”
“忙著死在別的女人身上嗎?”
竹昑咄咄逼人,毫不退讓,直逼的朗燁眼角泛紅,淚眼朦朧。
“你滾吧。這種虛情假意,於照容不需要。”
竹昑不再看朗燁,轉身坐在病房門口,等待著護士出來。
張謹行像個忠實的騎士,緊緊的挨著竹昑坐在旁邊,脫下大衣披在他身上。
朗燁看著這樣的張謹行,眼眸裡閃過隱痛,又壓抑過去,他乖巧的點頭,小聲說道:“哥,那我先走了,明天還有考試,你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