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自願自己的孩子成為‘試驗者’,眾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對於所謂能治病的草藥,就算老巫醫斷言其是‘野草’,眾人心中仍抱有微弱的希望,如今有人站出來願意嘗試,也算是個好訊息。
老巫醫自剛才起一直沉默不語的站在一邊,格蕾自願嘗試,他並未出言反對,一雙渾濁卻精明的眼睛靜靜的看著竹昑。
萊昂終於讓開了阻擋著的柵欄口,竹昑閃身就想進去,米泰拿著竹筐緊隨其後。
低著頭的萊昂突然伸手抓住了竹昑的手臂,米泰立刻擺出防禦姿勢,伸手用力拽開萊昂的手,怒視萊昂,氣氛有點劍拔弩張。
然而萊昂只是抬起頭,一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裡包含著複雜的情緒,他啞著嗓子說:“別讓我們失望。”
竹昑聽聞,翻了個白眼,側身就進去了,米泰警告的看了萊昂一樣,跟著走了進去,對於這個曾經讓珈蘭‘拋棄’他的罪魁禍首,他真的沒什麼好感。
在眾人的注視下,竹昑和米泰走進了木屋,走進了對於守在外面的人們來說象徵著死亡的牢籠。
幾個木屋都非常簡陋,環境也非常惡劣,竹昑一進屋內,迎面而來的悶熱空氣讓他皺緊眉頭,立刻吩咐米泰去把各個木屋的窗子都支開,米泰任勞任怨的去了。
小納爾的木屋裡,除了他,還有兩個獸人,一個繁衍者。
竹昑看向那個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裡,滿臉潮紅,一身汗水的繁衍者,挑眉,莉特?巧了。
小納爾虛弱的側臥在那裡,圓圓的虎耳朵無力的耷拉著,細細的喘著氣。看到竹昑的瞬間,就想像以前一樣爬起來撲到竹昑懷裡,奈何努力了半天也站不起來,短短的四肢毫無力氣,連跪起來都很艱難。
竹昑看到可憐兮兮的小老虎,瞬間心疼壞了,他本就對毛茸茸的生物沒有抵抗力,對小納爾也向來是寵溺的不行,如今小老虎奄奄一息的趴在那裡,讓竹昑的心都驟縮了一下。
竹昑走過去抱起小納爾,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一片滾燙,身上的絨毛溼漉漉的都是汗水。竹昑一寸寸的扒開絨毛檢視,小老虎身上遍佈鮮紅的丘疹,軟綿綿的身體躺在竹昑懷裡,拿乾巴巴的舌頭舔了舔竹昑的手背,無力的“嗷嗚”了一聲。
竹昑感受到小納爾乾巴巴的舌頭,眉頭皺緊,小納爾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
竹昑指揮著剛踏進屋內的米泰去找石鍋和易於吸水的獸皮,讓他在屋外架起火堆燒熱水。自己又去檢視了屋裡其他幾人的情況,兩個獸人還好,剛剛感染,只是有些發熱頭痛,身上的丘疹也很少。莉特的情況比較嚴重,已經燒的迷糊不清了。
躺在床上的兩個獸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竹昑,這個時候還願意接近他們的人,居然是這個名聲極差的珈蘭。
嬌小的繁衍者在不大的木屋裡忙忙碌碌,讓兩個清醒的獸人覺得,他們是沒有被放棄的,他們還有希望活下去。
竹昑把熬好的湯藥倒進竹筒裡,抱起小納爾,傾斜著竹筒方便他舔,小納爾緩慢的舔著藥汁,舔幾下就要歇一會。
竹昑看了眼一直盯著他瞧的兩個獸人,舉了舉手裡的竹筒道:“我採的藥,敢喝麼?”
兩個獸人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點頭,“敢!”
反正終歸是要死的,有機會為什麼不試一試?
兩個獸人紛紛喝下了苦澀的藥汁,沒有一點怨言。
倒是莉特,讓竹昑泛起了愁。莉特的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但是他如今已經昏迷,喂他喝藥肯定喂不進去。
竹昑沉吟片刻,對米泰說:“米泰,你去告訴萊昂,莉特的情況很危急,看他願不願意讓莉特喝藥,願意就讓他進來。”
米泰俯身在一臉嚴肅的竹昑的嘴角上親了親,轉身出去了。
竹昑拿起乾燥易吸水的獸皮擦拭小納爾身上的汗水,邊擦邊輕輕的撫摸他,安撫他的情緒,小納爾乖巧的躺在竹昑懷裡,半睜的大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依賴。
竹昑吩咐兩個獸人隨時拿獸皮擦拭自己身上的汗水,幫助降溫,兩個獸人聽話的應著。
木屋外隱隱傳來吵鬧的聲音,竹昑煩躁的揉了揉額角,輕輕放下小老虎,叮囑他乖乖休息,然後出了木屋。
木屋外,米洛卡正揪著米泰糾纏。
竹昑面無表情的走過去,看向米洛卡,他又怎麼了?
“珈蘭!你終於出來了!你快說你把莉特怎麼了?為什麼米泰說莉特不行了!”
竹昑氣笑了,什麼叫我把莉特怎麼了?竹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