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血洗正陽宮一事不是沒有後續的,正陽宮宮主聶遠被殺了最愛的妻妾和小兒子,胸中憤怒久不能平,誓要給拜月教一個教訓。
然而如若要正陽宮單獨對上拜月教卻也是毫無勝算,於是聶遠向武林盟主魏思明遞上信貼,請盟主於一月後的武林大會廣聚英雄,剷平拜月教。
討伐拜月教的聲音自原夜在世時就一直沒斷過,兩年前一場圍剿拜月教死傷慘重,給所謂的武林正道活活的剝下了一層皮來,然這次的正陽宮一事,又像是一個預警,說不準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誰。甘願被動挨打,也不可能,貿然圍剿,再重蹈兩年前的覆轍,也不是辦法。
於是魏思明便偷偷的廣發英雄帖,暗地裡不知籌劃起什麼來。
風月閣。
風月立於窗前,手中拿著個信箋,靜默的看著窗外。
魏思明的一舉一動自以為保密性做的很好,實則早就被他悉數掌握,如果沒點腦子,他怎麼可能做的上這教主之位?
風月垂眸,陰測測的笑了笑,這武林盟主之位,聽起來,也很是威風呢。
這一個月以來,暗一直待在止殺居養傷,好在風月並未更多的為難於暗,暗也樂得自在,每日捧著把刀逗弄,時常被路過的暗衛看到,只以為暗被風月壓榨的,終於是要瘋魔了。
暗卻不以為然,全然不顧他人看法,把個妖刀當小孩子逗弄,逗得急了,那柄威武霸氣的黑刀便在這盎然的竹林發瘋似的亂飛,往往攪的竹林有如季風過境一般,才得意的掉落回暗的懷裡。
這番暗和竹昑互相玩的開心,那番可苦了每日負責打掃止殺居的小弟子,看著每每亂七八糟的竹林屋舍,小弟子哭的心都有了,卻不敢當著暗的面有什麼抱怨,私下裡卻跟小夥伴偷偷嘟囔。
於是,暗被教主逼瘋了,這個訊息,在拜月教不脛而走。
風月聽到這個傳聞,氣的又砸了風月閣的杯子,然後於第二日,傳喚暗去風月閣覲見。
竹昑坐在妖刀裡,嘴角僵硬的抿著,好不容易消停幾天,也不知這風月又要整什麼么蛾子。
自上次受傷以來,暗越來越能感受到竹昑的情緒,冰冷的手指在同樣冰冰涼涼的刀身上來回撫摸,安撫著他的情緒。
風月閣一如既往的紗幔飄飄,奢華無比。
風月站在窗前,手中把玩著一把白玉簪子,細長的簪身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在風月的手中轉著圈。
暗看到那個玉簪,眼瞳變深,撫在刀身上的手指僵硬。
風月見他看,故意把玉簪抬高,在他眼前晃晃。
“可還熟悉?”
說罷也不指望暗的回答,自顧自的用玉簪把自己一頭披散的長髮鬆鬆挽起,偶有散落的髮絲垂在頸項間,當真的萬種風情。
然而這種風情,在暗的眼中卻有如無物。
風月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也不在乎暗的毫無反應,轉身緩步向屋內走去。
“想不想見見這玉簪的主人?”
暗沉默的跟在風月的身後,風月走進風月閣內堂,手在牆上掛的栩栩如生的老虎畫像上來回划著,最後在老虎瞪大的眼睛上一點,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內堂的牆面分向了兩邊,露出個幽幽的暗室來。
風月見暗一副毫無意外的樣子,冷哼一聲,轉身進入。
這暗室並不昏暗也並不破舊,牆上鑲嵌著幾個碩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個室內,華貴的裝飾,滿地的絨毛地毯,可以說這是一個非常奢侈的住所。
一抹白色的身影飛撲過來,一把撲進風月的懷裡,一頭黑髮凌亂的披散在身後。
“月月!月月!”
那男子長相俊逸身材高大,只穿了一身潔白的褻衣,光裸著白玉般的腳,眼神卻有些癲狂,說出的話也幼稚可笑。
風月輕撫了撫男子的頭髮,眼神得意的看向暗,“碧落,乖,先放開我。”
“月月!”碧落聽話的放開風月,卻還是一手緊握著風月的袖子,眼中滿是依戀。
自從見到碧落起,暗的眼中就凝聚起風暴,握著刀柄的手青筋暴起,似乎在極力忍受著什麼。
風月手指在碧落的臉頰捏捏,碧落便拿臉頰去蹭風月的手掌心,嘴巴嘟起,一副稚兒的樣子。
“你說,要是傾墨知道碧落還活著……”
“他會不會跑回來?”
“他要是看到如今這個對我百般依戀的碧落,又會如何?”
風月喃喃的說著,說完彷彿覺得很有趣,又痴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