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不顧已經發黑的嘴唇,硬是掙扎著抽出匕首一刀砍掉了那南宮家主的那處,眼中盡是瘋狂與痛楚。
暗對風月是憐憫的,是包容的,就像是一個自家從小帶著的弟弟,最後卻變成了那副模樣。
所以直到如今,哪怕風月已經不是當初的風月,暗也狠不下心手刃了他。
碧落聽後,半響不語。
最後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世間因果啊……”
日子平淡無奇的過著,風月一直不允許他們見到傾墨。
這段時日,江湖卻逐漸平靜下來,各門各派忙著重新擴充自己的勢力,夯實自己的實力,沒人再有那個心思鬧下去,而且,要鬧,也要有命才行。
這日夜裡。
竹昑窩在暗的懷裡睡的深沉,隱約中感受到暗摟著他的手臂越收越緊,手掌抓著他的胳膊死死的攥著,硬生生讓竹昑疼醒了過來。
竹昑輕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冬日裡皎潔的月光從窗外洋洋灑灑的照射進來一點。
藉著昏暗的月光,竹昑看向暗。
這一看可驚嚇到了竹昑,只見暗臉色蒼白,嘴唇緊抿,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緊閉的眼皮下一雙眼珠不安的滾動著。
“暗!”竹昑伸手推了推暗,懷疑他是做了什麼噩夢。
然而無論竹昑怎麼推他,怎麼叫他,暗就是不醒,急速滾動的眼中彰顯著他的不安。
竹昑越發擔憂著急起來,他起身點上蠟燭,室內可算才有了點光亮。
藉著燭光,竹昑輕輕擦拭乾淨暗額頭的冷汗,手指一點點掰開他一隻手握緊的拳頭,掌心已經發青蒼白,竹昑張開五指伸進他手掌中,十指交叉,暗瞬間握緊手掌,力道大的彷彿要將竹昑的手捏碎。
竹昑皺眉,卻是沒有抽出手來,他靠近暗,和他緊緊貼在一起,仰頭湊近暗冰涼的額頭,分毫不差的貼了上去。
既然叫不醒,那麼他便去他的夢裡看看,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不安恐懼,順便,將他帶出夢魘。
一陣昏眩之後,竹昑來到了暗的夢境。
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濃霧,濃稠的快要液化開來,遮擋住了竹昑的視線。
竹昑皺緊眉頭,在這濃稠的霧氣中尋找,許久不見暗的身影。
“暗!”
“暗!你在哪?”
“暗,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放輕鬆,我來接你了!”
竹昑在這空空蕩蕩的濃霧中不斷的喊著,希望暗能夠聽到他說話。
好像是回應他一般,本來還濃稠的霧氣突然變得稀薄起來,逐漸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待看清眼前的一切時,竹昑嚇的倒退了一步。
這,這簡直就是地獄!
將近百來平米的密室內,四周堆滿了腐爛的屍體,有的還是新鮮的,有的已經腐爛生蛆,死法各不相同,卻都同樣悽慘,並且就屍體的大小來看,年紀並不大。
暗色的牆上全是凝固乾涸的血跡,還有遍佈的血手印。
那血手印也看起來很小,七八歲孩子的大小。
這會,竹昑才看清這屋裡不只有屍體,還有分散在四個牆角的小孩子。
那群小孩子一個個身體髒汙,面容憔悴,基本都帶了傷,有嚴重的,斷了腿,肚子開了個洞。
竹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孤單的自己佔據了一個牆角,一頭長髮髒亂的黏在一起,破舊的袍子衣不蔽體,儘管身上帶著傷,眼神卻像狼一樣兇狠的孩子就是暗。
是暗的小時候,竹昑這樣想。
竹昑看到這樣子的暗,心臟瞬間疼了起來,他想要去把他抱進懷裡,想要問他疼不疼,想要幫他治好傷口,可是他不能。
竹昑發現他過不去,無論他怎麼死命的往前衝,都會被無形的屏障彈了開去。
他大聲的喊著他的名字,喊著狴犴,喊著暗,甚至喊著陸軒米泰,可是暗都聽不見,他只是自顧的蹲在角落,充滿警惕的看著四周,彷彿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會撲上去,不要命的廝殺。
暗室裡響起鐘聲,幾個小孩子身體一震,全部警惕的看向暗室緊鎖的鐵門。
來了!
沉重的鐵門發出刺耳的刮擦聲,向兩邊開啟。
兩個黑衣人身後拖著個籠子走進來,那籠子裡,赫然是試一隻飢腸轆轆眼冒綠光的黑熊!
那黑熊在聞到室內腐臭作嘔的氣味,看到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