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的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下,樹林被雨水浸潤,散發出獨特的清新氣息。
暗幾人行走在山林間,一路泥濘的土地打溼了幾人的鞋子和袍角,碧落一手牽著傾墨走的磕磕絆絆,抬頭望了望前方似乎沒個盡頭的道路,問道:“我們此行,可有目的?”
暗在泥濘的山林裡也如履平地,步伐飛快,聞此,遙遙一指遠處,“翻過山,有一料峭山谷,無人踏足,地勢易守難攻,往後,便是我們棲息之地。”
“原來你早有打算。”碧落恍然大悟。
暗嘴角一勾,不動聲色的笑了,轉眼間笑容又消失。自從竹昑出現,有些東西,他就開始打算了。
暗幾人急著趕路,心情卻逐漸開明起來,另一邊卻不見得比幾人的狀況好。
風月派出去的人陸陸續續的無功而返,突來的大雨不僅擾亂了他們搜查的進度,也覆蓋了幾人的足跡。
風月幾日來,日日在風月閣發脾氣,每每用餐時都要掀一次桌子,風月閣的侍女服侍稍有不順,便是被大罰特罰,搞得整個拜月教都烏煙瘴氣,人心惶惶。
醜每日都要來彙報搜查結果,用詞換了一萬種,結果都是一樣的,找不到。
風月已經聽膩了那些理由,暗離開越久,他就越惶恐,越焦急,情緒的起起落落,眼看就要到了崩潰爆發的邊緣。
醜作為所有暗衛的首領,每次來彙報被風月發脾氣罵了,打了,都是任勞任怨,心甘情願的樣子。低垂的眼睛卻不知想的什麼,偶有一次不小心被風月瞥到他看自己的眼神,瞬間覺得噁心透頂,那眼神裡面滿是慾念,醜陋,瘋狂,雖被風月發現的一瞬就已收斂乾淨,還是讓風月心理起了一層厭惡的心思。
醜發覺風月的厭惡,也並無任何特殊反應,一貫的低眉順眼,風月即使再厭惡,也沒有辦法,手下缺可用的人,全當自己沒看見過。
這一日,風月摔夠了東西,發夠了瘋,躺在竹榻上昏昏欲睡,迷濛間感到露在外面的腳背一陣瘙ˉ癢,皺著眉睜開眼睛看去,頓時被嚇了一跳,只見醜低著頭,手在他的腳背上徘徊,眼看就要舔了上去。
風月一腳就踹在醜的臉上,踢歪了醜的臉,自己腳踢在醜的鐵面具上,也很不好受。
“你幹什麼!”
風月一咕嚕翻身坐起,拿起旁邊的茶杯就砸了過去,花紋精緻的茶杯砸在醜的鐵面具上碎了個乾淨,風月氣的不行,大喊道:“跪下!”
醜的面前正是剛剛碎裂的茶杯碎片,這一跪下去,定然是皮開肉綻。
醜自剛剛起就沉默不語,聽到風月的命令,抬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風月被看的毛骨悚然,強自鎮定的大喊:“還不跪下!”
醜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碎片割破褲子扎進肉裡,鮮紅的血液流了滿地都是。
風月這才好受點,確定了醜還聽話,便悄悄鬆了口氣,問道:“此時到來,可是有了進展?”
醜搖了搖頭,一雙眼睛盯著地面上的一攤鮮血,上面映照出了他如今帶著巨大鐵面具的醜陋模樣。
“既然毫無進展,你憑何隨意來風月閣!誰給你的膽子!”風月見他搖頭,胸腔又升騰起了怒火來。
“別再找了。”這時醜卻突然說話了,嘶啞難聽的聲音,說兩個字便要停頓一下。
“什麼?”風月似乎是不敢相信,醜居然敢反抗他?
“沒用的東西!你別忘了是誰給了你一條命!”這個醜是他在亂葬崗撿的,臉被劃花了,喉嚨被割破個洞,他廢了大勁才讓他活下來,如今,這狗東西居然學會了反抗。
“你安分,拜月教就永遠是你的。”醜說了一句與暗相差無幾的話,風月頓時被氣的面色扭曲,走過去使勁的踢打醜。
“狗東西,輪到你給我說教了!”
醜被踢的晃悠了幾下後跪穩,風月竟然是無法再踢動他分毫。
風月轉身坐回榻上,胸膛劇烈的起伏,顯然是很難將這口氣嚥下去。
“滾!”
醜充耳不聞,慢騰騰的站了起來,手伸到頭後面摸索,咔的一聲解開了鐵面具的暗釦,就將鐵面具摘了下來,扔在地上。
風月見他扔了面具,露出那張醜陋嚇人的臉,不解,“讓你滾你不滾,摘了面具存心嚇我是吧!”那面具就是風月讓他帶的,只因嫌棄他那一張臉太過醜陋。
“這麼多年了,你嬌縱的性子從來沒變。”醜突然說道。
風月怒氣難平,見自己說什麼他都不聽,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