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昑回到宮裡的時辰還是晚了些,被等在宮門口的二皇子高莫問逮了個正著。
高莫問笑眯眯的看著竹昑一瘸一拐的走進來,“呦,三弟,你這是怎麼了?”
竹昑適時露出苦哈哈的表情衝著高莫問笑,“摔了一跤,摔了一跤,哈哈……”
高莫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手裡一把扇子搖啊搖,“怎地這麼不小心,快過來,皇兄扶著你。”嘴裡說著,卻是動也不動,一點要扶的意思都沒有。
竹昑擺擺手,“不用,我自己走就行,哈哈!”
高莫問唰的一收扇子,抵住下巴輕點,“沒事就好,明日殿試,可別忘了去。”
這回竹昑是真不知道了。
“殿試?什麼殿試?”
高莫問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當然是科舉的殿試,別說,這將軍家的三子當真是少年英才,連連拔得頭籌,我看啊,這次的狀元郎非他莫屬。”
“將軍家的三子?”竹昑反問,李玄奕的弟弟?
“怎麼,你天天圍著那李玄奕轉,不知他有個百般疼愛的幼弟麼?他那弟弟呀,真真是丰神俊秀啊。”高莫問笑呵呵的自顧自的往前走了,好像他真的只是來提醒竹昑別忘記明天的殿試一樣。
隔日一大早,竹昑就爬了起來,玉冠錦袍,不笑的樣子看起來倒有那麼點皇子的威嚴。
大殿上,皇子們一溜的站成一排,個個肅穆嚴謹,老皇帝一個一個的考教著能參選上殿試的幾個才子,最後對一個長相乖巧,看起來比其他人年歲要小上一些的人頗為讚賞。
果不其然,最後老皇帝欽點此人為此次科舉的狀元郎,竹昑聽著老太監宣讀,此人名為,李玄清。不知為何,竹昑對這個李玄清下意識的就喜歡不起來,哪怕他俊美多才,能說會道。
殿試結束已經過了午時,老皇帝意外的留了眾皇子一起用飯,席間對各個皇子一陣敲敲打打,特別批評了竹昑,然而竹昑一副傻子樣,說什麼都是笑哈哈的答應,轉頭就忘,氣的老皇帝最後摔了玉筷。
竹昑一頓飯吃的是食不知味、心急如焚,面上打著哈哈,心思卻早就飄到了明光寺,李玄奕如今在幹什麼?
終於能夠離開,竹昑便馬不停蹄的跑去了明光寺。
竹昑興沖沖的推開了李玄奕的屋門,“李玄奕!我來啦!”
屋內乾乾淨淨的,平時跪坐的蒲團安靜的放在一旁,李玄奕並不在。竹昑疑惑的退了出來關好門,在明光寺前前後後的亂跑,到處找著李玄奕。
最後竹昑抓了個掃地僧盤問,那掃地僧被竹昑嚇的不行,支支吾吾的說,“許是在後山。”
竹昑便扔下掃地僧高高興興的往後山跑。
後山是處幽靜的密林,曲折的小道,茂密的樹木遮擋視線,竹昑走走停停,聽到前方隱約傳來說話聲,便加快了步伐,是李玄奕,他在與誰說話?
竹昑靠得近了,看到李玄奕與一白袍少年坐在石桌旁飲茶,便高高興興的揚起手,“李玄……奕……”剛要大喊,待看到眼前一切,便不禁收了聲,躲了起來。
那白袍少年早上他還見過,正是當今狀元郎李玄清。只見他突然站起來從後面抱住李玄奕的肩膀,看向李玄奕的眼神裡全是深情。
“二哥,我已經是狀元了,不是小孩子了。”
“二哥,我為什麼不可以?”
“二哥……”
竹昑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怕發出一點聲音,眼中充滿震驚,那李玄清口口聲聲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而他看向李玄奕的眼神,哪裡是一個弟弟看向哥哥的!這是,吟霜?!
李玄奕被李玄清從身後抱住,一向冷淡平靜的臉罕見的現出了絲絲痛苦和無奈,片刻便消失了個乾淨。
“玄清,莫要胡鬧。”看似訓斥,語氣卻透漏著寵溺。
竹昑不知道自己在旁邊躲了多久,直到李玄清離開許久,他都沒動。
“看夠了麼?”一道清朗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竹昑茫然的看上去,李玄奕一身僧袍站在他身後,遮擋了頭頂的陽光。
竹昑立刻嘻嘻笑了起來,“日頭太好,不小心睡著了。”
李玄奕閉嘴,不置可否。
曲折幽徑,竹昑跟在李玄奕身後,嘴裡叼著跟野草,慢悠悠的晃盪著。
陽光透過樹葉零碎的灑下來,在李玄奕背後投下斑駁的樹影,竹昑看的眯了眼睛,不自覺的呢喃:“你想出家,是為了李玄清吧。”
李玄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