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白耳是自衛才咬人的,他們把我們逼急了,要不是白耳,不定還出人命呢!”我叫嚷著。
“咋回事?”那個中年警察問。
鄂林太低聲向他嘀咕了幾句。
“墳地之爭鄉派出所已經處理,不管怎麼說他們家的這條半大狼咬過人是事實,它是一條狼也是事實,我們按治安管理條例辦事,今天要帶走這條狼。”中年警察又對我說,“你剛才說的胡村長家花狗咬人的事,你也可以向鄉派出所反映解決,但它是一條狗,不是狼。孩子,快離開這兒,別耽誤我們執行公務!”
我還是不走。爸爸過來把我拉走。爸爸都不爭執不說話了,我心裡涼透了。可憐的白耳。
地窖的門一開啟,白耳“呼兒呼兒”低哮起來。
它的目光盯著一下子擁進來的陌生人,顯得警惕和不安。爸爸輕聲喚著“白耳白耳”走過去。
“白耳,他們是來抓你走的!白耳,別跟他們走!”我在人群后邊大聲喊。
白耳見我急喊,立刻咆哮起來,拽著鐵鏈又跳又嗥,不讓爸爸和警察們靠近。它獠牙突露,張開大嘴,兩眼射出兇狠的光束,那個狂暴氣勢,好像誰要是靠近它,就把誰撕碎。它憑著動物的本能,已聞出了來者的敵意。連爸爸也無法再靠近它一步了。
“對了,白耳,誰也別讓靠近!別讓他們逮住你!”
我繼續在後邊喊叫。
“這孩子,瞎搗亂!把他弄走!”中年警察回頭喊。
有個警察過來要抓我。我一閃滑過,繞開眾人,急匆匆幾個腳步躥到白耳身邊,跟白耳站到一起。白耳有了我的支援,更有了倚仗,變得愈加兇狂起來,又躥又跳,又吼又撲,令那些人無可奈何,一步也靠不上來。
我知道這種僵持等不了多久,趁機鬆開白耳脖套上的鏈子,拍它一下喊:“衝出去!白耳,快衝出去!”
白耳獲得自由,一下子釋放出渾身的野性和衝力,它毫不猶豫地向地窖的門和圍堵的人群衝過去。
“攔住它!別讓它跑了!”中年警察急喊。
可面對張牙舞爪撲躍而來的紅眼的狼,誰還有膽量以血肉之軀迎擊它?就是他自己——中年警察也下意識地閃開了。
白耳勇猛無比,在人們慌亂中衝過地窖的門。這時,一個守護在外邊的警察,掄起手裡的棍子,向白耳身上砸過來。白耳的動作比人更敏捷,閃電般撲過去,咬住了那警察的手腕。
就這一下,白耳過於戀戰,耽誤了時機。
從地窖追出來的中年警察,已經掏出手槍瞄準白耳。
“你躲開!”中年警察衝那位跟白耳廝打的警察喊。
“不要開槍!不要打死它!”我急喊著衝中年警察撲過去。
不過已經遲了,我的速度沒趕上那顆子彈。
“砰!”一聲不大的悶響,子彈已經射中白耳,打得它趔趄了一下,搖搖晃晃仍跑出幾米遠後癱軟倒下了。
“白耳!”我瘋了般跑過去。
白耳在沙地上抽搐,一雙眼睛顯得無力睜開,似乎疲倦了般地慢慢閉上,四肢也漸漸停止抖動。
“你打死了它!你打死了它!你這壞警察!”我發瘋般地哭叫著,揪打那個得意微笑的中年警察。
“哈哈哈……”中年警察突然大笑起來,同時揪住我的雙手搖晃著,大聲說,“你這孩子瞎鬧騰啥!你的狼沒死!你清醒清醒!你的狼沒死!”
“沒死?可它一動不動!”我疑惑地看著地上死一樣安靜的白耳。
“我射了一支麻醉彈,它當然動彈不得!”中年警察依舊開心地笑著,用挖苦的目光看我。
難怪白耳身上沒流血,也沒有傷口。這個壞警察真狡猾,差點急死我了。我趕緊擦掉眼淚。
“快把狼抬到車上去!小孩兒,你還真行,為了這狼還真不顧死活!好吧,以後你想它,星期天你就去縣公園看望它吧!”
中年警察指揮著手下,迅速把狼抬進車裡。
“把白耳還給我!你們不能帶走它!”我向警車跑過去。
警車已起動,車輪彈射出的塵土一下嗆住了我。
“別走!把白耳還給我!還給我!”
我繼續追趕那輛可惡的警車,拼命地跑著,喊著,跌倒了爬起來再追,冰涼的眼淚流過我的臉頰,嗓子喊啞了。我終於跑不動摔倒了。瀰漫的塵土中,我無力地哭泣。
我依舊爬著,嘴裡呼喚:“白耳——”
可天地間,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