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看了一眼佟非涼,眼神很複雜。按理說,在佟家內部,她和佟非涼兩個人已經撕破了臉,可是,如今面對姚家,更重要的是佟家的面子。佟老夫人不能確定,這個丫頭是否也能有這層覺悟,不管她們倆之間怎麼樣,但若是沒有佟家,那她這個佟二姑娘也就沒有了家,沒有了根!
佟非涼豈能不懂,站起身子,向姚令文福了福身子,一臉平靜地說道:“非涼見過姚家大舅伯。”
“郡主也太客氣了,郡主的身份,我姚令文豈敢當大舅伯。”姚令文的語氣平靜,連一絲嘲笑都沒有,可是佟非涼知道,這話說的很酸。
佟非涼淡淡一笑,嘴角中有一絲戲謔,連久經戰場的姚令文都不清楚自己是否被嘲笑了。
“蘭母是我的母親,喊您大舅伯,非涼也只是按著這層關係喊,大舅伯客氣了,也沒什麼敢當不敢當的。若是哪天蘭母不是非涼的母親了,非涼自然也不會再喊。”
姚令文差點氣的吐血,這佟家一老一小,都在威脅自己不成?姚家的人豈容你們說休就休得的?
“我家妹妹是皇上親自下旨賜的婚,恐怕不是佟家說休就休得的,但,若是萬一郡主犯上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讓佟家趕出了家門,那就不好說了。不過,我也只是說萬一。”
“非涼的事情也不勞大舅伯的擔心了,非涼也是皇上欽賜的郡主,若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恐怕也是皇上親自聖裁。”
姚令文眉頭一皺,今天在姚家簡直是處處碰壁,突然他明白為何祖母和母親要讓他們四虎回京了,姚傢什麼時候連在佟家說話都這般費力了?如今姚家在皇上身邊除了皇太后,已經沒有別的人了,而太后姑姑最近也讓皇上不滿,姚家這四大貴族的地位逐漸在削弱,看來祖母說得方案確實應該考慮考慮了。
一旁的姚齊龍清了清嗓子:“父親,咱們今天一回家就來了姑父家,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改日咱們請姑父和姑母一起去姚家做個客吃個飯,這應該佟家奶奶不會反對吧?”
姚齊龍是姚家四子當眾最沉著冷靜的一個,佟非涼心中讚賞道,果真名不虛傳。
姚令文在一旁點頭,站起身子說道:“龍兒說的不錯,賢弟,今天我們父子二人也就不再叨擾了,改日請你和妹妹去府上做客。”
佟相爺立刻也站起來拱手回應道:“今天,兄長剛回京,小弟也不強留你了,改日咱們再聚。”
說完,佟相爺將姚家父子送出了門。
佟老夫人此刻也站起身子,一路走出前廳,佟老夫人和佟非涼兩人都在互視著,這個小丫頭在面對外人的時候,也算是向著佟家的。若是這樣,這丫頭倒是還有利用之處,畢竟佟家需要一個這樣的孩子。佟老夫人心中也在重新衡量該如何處理這個佟非涼。
沒走出前廳門,佟老夫人交待道:“李媽媽你帶著四姑娘先回去,非涼你陪著祖奶奶去後院走一走。”
佟非涼看了一眼冉夫人,然後說道:“是。”
然後佟非涼扶著佟老夫人兩人向後院走去,一路上,佟老夫人也在思考該如何和佟非涼說話,佟非涼也不著急,就等著佟老夫人如何開口。
終於走到後院,一老一小站在桔花叢中,佟老夫人用手把玩著眼前的桔花,這才幽幽地開口道:“一朵花若是想長成這樣,需要人好好栽培,鬆土,施肥一個環節,一個步驟都不能偷工減料。佟家有如今這般的局面,也不是你父親一個人的功勞,從你爺爺開始,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你有今天這番的風光,也是站在佟家這個平臺上才能有的。一般普通的家庭,一輩子連見到皇上的機會也不會有。”
佟老夫人,說到這時,突然一伸手,將眼前的桔花揉在手心裡,一條一條桔花瓣被揉成了粉碎從佟老夫人的手縫之中滑出來。
“但要是摧毀一朵花只需要一瞬間的事情,非涼,你懂嗎?你這孩子如今長得越來越美了,還真是和一朵花似得,竟然這小模樣和你姐姐也差不到哪去了。”佟老夫人竟然難得的笑了,笑容掛在佟老夫人那一張臉上,顯得很突兀。
佟非涼怎麼會不知道佟老夫人記在籠絡自己,又在威脅自己。她
看著佟老夫人,想了想也學佟老夫人的樣子,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眼前的桔花。
“再好的花,都開不了一年四季,到了季節就會開,過了季節就會敗。太過強求,只會加速一朵花的枯萎罷了,就如同剛剛祖奶奶那般。非涼是佟家的孩子,非涼從未忘記過,該非涼做的非涼一定會做,就如同剛剛在大廳對姚家大舅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