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點頭,面無表情,淡淡地道:“那麼,從現在起,你們可以忘了那一套了。”
此言一出,面前的三十六人頓時一怔,然後面面相窺起來,忘了那一套,這話什麼意思?
雲錚看著他們,心中暗暗點頭,還不錯,聽了這麼奇怪的話還只是疑惑,沒有交頭接耳,素質果然不錯,不過比起後世那支人民子弟兵的紀律,可就大大的不如了。
雲錚冷冷地道:“上官訓話之時,誰準你們左看右看了?腦袋長不穩嗎?”
感謝原先的雲錚在那十幾年時間內打下的好底子,所有燕雲衛的人都知道雲少帥為人嚴厲,所以一聽雲錚語氣不對,一個個連忙嚴肅了臉色,老老實實站著,聆聽訓話。
雲錚用上三成內力,冷然掃視了一眼,一干新任千夫長頓時感到壓力倍增,不自覺地將腰桿挺得更直了幾分,但眼神卻從雲錚的臉上轉移到了他的腳尖,不敢與之對視。
雲錚心中微微得意,不過卻並不滿意,這兵啊,還是“雙眼目視前方”看著舒服啊。
他沉默片刻,見沒人敢再亂動亂看,這才繼續道:“這是因為,鷹揚衛是新軍,是一支立志超過所有已有強軍的新軍!……要超過已有的強軍,在沒有經過戰爭洗禮的情況下,只有一個辦法可以練成,那就是強化訓練!不但力度要強化,方法也要改進、要強化!所以本都指決定:鷹揚衛的訓練,將按照新的方式進行!”
這一次千夫長們都學乖了,沒有哪個再左看右看,雖然都一腦子疑惑,卻沒有一個人有別的動作。雲錚掃視了一眼,隨手指著一名千夫長問道:“你能否告訴本都指,一支軍隊,如何才能強大?”
那千夫長看山去三十來歲,個頭適中,但整個人十分精悍,一看就是戰場上打上來的。他稍微愣了一愣,立即道:“是,少帥!卑職覺得就是要訓練不怕苦,打仗不怕死!”
雲錚微微點頭,又指著另外一個年紀不過二十來歲的青年,問道:“你叫雲凇是吧?你說說看。”
雲凇是個雲家旁支子弟,從雛鷹院畢業不過兩年多,就已經趁鷹揚衛建立之際升到千夫長,顯然是有一定本事的,只見他道:“是,少帥!卑職以為,一支強軍首先要有一個睿智的統帥,其次要有一群精銳計程車兵,最後還要有一批精良的器械!”
雲錚“嗯”了一聲,卻沒有答話。其實在他看來,一支軍隊是否能夠經常的打勝仗,是由這支軍隊的素養決定的。而軍隊的素養是什麼呢?這是雲錚自打適應了自己這個大魏朝第一軍事世家接班人的身份後經常考慮的事。
雲錚認為,軍隊的素養,分為兩個部分,一是軍事素養,二是思想素養。
中國古代歷史上的強軍很多,秦軍、漢軍、唐軍,無一不強,但云錚最推崇的一隻軍隊卻是岳家軍。
“凍殺不拆屋,餓殺不打擄”,這是在那個人命如蟻、道德淪喪的時代裡,岳家軍士兵的崇高準則。在個人生命受到生存威脅的時候,即便自己有能力採用不法手段獲得生存,也不違背自己做為軍人的高貴品德。堪與飽學詩書計程車人“不受嗟來之食”相媲美。
歷史記載,在岳飛首次率軍北伐的時候,在大營留守計程車卒就有因缺少軍糧而被餓死的。在艱難困苦的時刻,能竭力堅持這種崇高行為的軍人,其內心就是聖賢潔身自好的仁德境界,岳家軍之“自苦能仁”堪為聖賢之德。在兩宋之間那個亂世裡,昏君當道,奸臣盛行,外寇強大,內戰頻頻,不法強徒,橫行江湖,軍人是多麼容易受到誘惑,多麼容易選擇一條更容易的謀生之路啊。多少宋軍官兵,浪跡江湖成為土匪,而岳飛卻在國難當頭之季,率領飢寒之中計程車卒,保衛著顏面掃地的漢族政權,來捍衛整個中華民族的尊嚴。岳飛駕御手下計程車兵,該是多麼的艱難,惟有推誠於眾,大義凜然,才能在此危局行於正義。
在《孫子》兵法中,論述為將之道,有“將者,智,信,仁,勇,嚴”五道之論,但是岳飛特立獨行,將這個次序做了調整,將“仁”字放在第一位。岳飛曾說:“用兵者無他,仁,信,智,勇,嚴五事,不可不用也。有功者重賞,無功者重罰,行令嚴者是也。”
這個順序的差別是岳飛和孫武軍事思想的巨大分別。孫武著眼於軍事藝術,戰勝為上,故認為軍事的真理是以智為先,而岳飛把軍事的真理看作是救助民眾廣行仁慈的手段,因此以仁為先,以信次之。歷史記載,岳飛麾下者,人百其勇。如同孟子所云“仁者無敵”!
以中國古代史而言,雲錚最佩服的兩員將領,一是南朝梁國的陳慶之,一是南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