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地向著廣場中央,向著皇宮的正門行去。
哪怕在這個時候。禁軍的將士們依然認為這個古怪地人物是個瘋子,而沒有把他和一名刺客聯絡在一起。因為在世俗人看來,再如何強大地刺客,哪怕是當年膽子最大的刀狂丁滄海。也不可能選擇這樣光明正大的方式刺殺。在逾萬禁軍地包圍中,在高聳入天的皇宮城牆下,沒有人能夠殺破這麼多人的阻攔。殺入皇宮,劍指陛下。
除非這個世間真地有神。
所以禁軍們認為這個古怪地瘋子。或許只是一個運氣極為不好地瘋子,在這樣緊張的時局中,忽然闖到了皇宮前的禁地。迎接他的。只可能是死亡。
水猶寒依然在行走。似乎沒有看到面前攔著自己地那一列禁軍士兵,此時漫天的風雨依然在肆虐,無窮無盡的雨水就像是東海上的巨浪。將他孤伶伶的身影將要吞沒,卻始終無法真的吞沒。因為他又從雨中走了出來。
“殺!”一名禁軍指揮使雙眼微眯,感覺到一股刺骨地寒意,從不遠處那個青袍人地身上透了出來。那個青袍人已經走入了禁地。而且一種危險地感覺。讓這名指揮使不再有任何猶豫,發出了指令。
唰的一聲,攔在水猶寒身前的禁軍齊聲拔刀,刀光剎那間耀亮了皇城前陰雨如瀑的天空。
沒有嗤嗤劍芒大作,水猶寒只是穩定地抬起了垂下的右手。然後並指如劍刺了出去。他地速度在暴戾地風雨中,並不顯得快,而且出指之勢也並不如何絕妙。然而……每一次劍指遞出去時,指尖外三尺之處便會準確地刺中一名禁軍地咽喉。
準確,穩定,時間恰好。這便是水猶寒此時出手時的感覺,非常簡單。然而簡單到了極致,便成為了某種境界。
從那名指揮使殺字出口,到水猶寒劍指刺死了面前所有的禁軍士兵。只不過過去了數息時間。漫天雨水之中,水猶寒的身後倒著一地屍體,鮮血剛一從那些屍體地咽喉裡湧出來,便被雨水沖淡沖走。
卷五 千軍萬馬避白袍 第34章 洛陽殤,天下亂(八)
水猶寒繼續前進。
在殺人的過程裡,水猶寒的速度沒有絲毫變化。兩隻腳在雨中前進的步伐依然是那樣穩定。就像是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一路穿雨而行,一路殺人而行。
這不是他往常所展現的那種絕世高手的孤高瀟灑,也沒有給皇宮四周所有禁軍帶來傲世強者閒庭信步的感覺。他們只是覺得冷,很冷,因為這青袍人的出手是那樣的穩定,穩定到甚至無比冷漠地程度。
禁軍甚至不知道那些同僚是怎樣死在了那憑空刺出的劍指之下,因為那個戴著斗篷的青袍人,身上並沒有足以沖天破地的氣勢,他的出手也並不如何刁鑽毒辣。
只是他那兩根手指像是蒙上了一層凌霄殿上的清寒冰冷,在雨水中輕而易舉地計算出了所有地角度。所有地可能,然後挑選了最合理地一個空間縫隙,遞了出去。
看似簡單,實則驚天泣地。足以令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完全喪失任何與之為敵地信心!這樣的劍法(指法?),真正能夠了解的,唯有他的親傳弟子,那正打算在中京迎娶遼國瓊花公主的雲承風少帥。
那名指揮使眼睜睜看著自己地下屬,哼都沒有哼一聲,便死在了這個戴著斗篷的青袍人手下。他渾身上下都感到了一股寒意,比身周不停落下地秋雨更加寒冷。
水猶寒走到了他的身前一丈處。
這名指揮使忽然覺得對方那件被雨水打溼,變得顏色有些深地青袍布衣,也不像是一件尋常地衣衫,對方隨意下垂著的手,也不是尋常的手。他覺得自己面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凝結了天地間所有玄妙,呼吸著天地間所有寒意的怪物。
這名指揮使渾身顫抖,奮勇地拔出刀來,但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便看見了一道飛快但若有若無,似乎半透明的東西在自己的頜下刺入,緊接著便腦袋一仰,同時看見一道鮮血往上飆出。
太快了,為什麼先前看著那麼慢?為什麼自己怎麼躲也躲不開?指揮使帶著這樣的疑問,重重地摔倒在雨水之中。滿是驚恐和不解的雙瞳漸要被積水淹沒,然後他看著一雙溼透了的布鞋在自己的頭顱邊走過。
便是在這個時候,那雙穿著布鞋的腳,依然是那樣地穩定。
雨還是一直在下,禁軍一直在死。對那個帶著斗篷的殺神所帶來的未知恐懼,讓負責皇宮安危的禁軍士兵們變得極為憤怒和勇敢,前仆後繼地殺了過來。
然而這些禁軍竟是連水猶寒穩定的腳步都無法阻止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