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的事情可以煩惱,原先這兩塊地都是城外的郊區,難得的一些個住戶早就被雲家安置到略遠一些的新開田地上去,一畝地換三畝地,在這個土地至上的世界,倒是沒人不幹。
新地址選好之後,雲錚本打算親自關注一下工程進度,但云嵐卻給了他一個新的任務,讓他不得不暫時離開燕京一番。
雲嵐的意思是,既然他就將南下洛陽就任太尉,那麼留守燕京代他執掌帥權的自然只能是雲錚,雲錚雖然即將就任河北巡撫,但巡撫在大魏來說是個文職,尤其在邊鎮,是不管軍務的,然而很顯然雲錚決不能不管軍務,所以他讓雲錚以雲國公世子的名義“代巡三關”。
雲家的所謂三關,指的是燕京面朝東北的外圍,以薊州、檀州、儒州三地為一個扇形防禦圈,這三州被稱為三關。
不過意外的是這次朝廷的動作十分迅速,雲嵐的上疏飛快的得到同意,皇帝金口一開,吏部的任免公文好像十萬火急一般地發到了燕京。錯愕之餘,雲錚在算不上盛大的儀式中接任了河北巡撫一職。張撫臺交任之時感慨萬分,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不知以少帥寶劍之鋒,可披荊斬棘拓一大道乎?
雲錚微微一笑:“公可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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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五日,身兼河北巡撫、鷹揚衛都指揮使、行燕雲衛都指揮使(行:暫代。)三職的雲國公世子云錚正式抵達三關第一站:薊州。隨行護衛包括:燕雲衛第二衛一個千人隊,作為前軍開道;鷹揚衛第一衛一個千人隊,作為後軍殿後;雲錚親兵白衣衛負責護衛中軍。全軍兩千五百餘人,浩蕩出巡。
雲家在各個邊鎮主城都有帥府行營,薊州的帥府行營是在薊州城拱鎮門北,雲錚由拱鎮門入城,遠遠便瞧見大小官員在拱鎮門外列隊迎接。他吩咐白衣衛大隊長雲衛離帶其他人先進城去,自己跳下馬來與僚屬招呼。各衛所留守指揮、監令、副將、遊擊等人一個個上來見禮。雲錚一一問了名字默記在心,問到一個身材高大跟他差不多而眼神十分兇狠犀利的,不由多瞧了他幾眼。那人發現雲錚留意於他,急忙低下頭去。
雲錚疑心大起,暗暗將此人名字記在心裡,待他離去,喚過薊州城守許雲來指揮使問道:“楚秦風是你部下千夫長?”
許雲來點頭道:“是!”雲錚又問他此人家世由來,歷官升降,許雲來卻支支吾吾的答不出來。監令胡成上前替他解圍,道:“楚秦風年十五而從軍,自稱鄉有瘟疫,滿族皆死,唯餘一身。此人驍勇敢戰,赤膽忠心,是不可多得的良將。”然後他滔滔不絕地替楚秦風說了一番好話,雲錚心中疑惑卻愈來愈重。須知有魏國一代四大邊鎮對轄區內地方的控制是極嚴格的,焉有擢拔至千夫長而不知鄉里何處的道理?雲錚暗暗斷定,這個楚秦風身上必有秘密。
雲錚除了巡視三關,又是河北巡撫新官上任,本地下級例須稟陳政事、設宴款待,為此雲錚已經耽誤了一日,當下將接官宴略了去,叫各官將本處風土政績,大小軍務一一報上來便是。
這一日公事盡畢,已經是戌亥相交。雲錚送走最後一個僚屬,長長伸個懶腰,預備梳洗睡覺。剛一回頭,忽然聽得窗外似乎有聲。雲錚心中一動,心頭暗怒,我雲錚武名之盛,雄視北疆,竟然還有人敢摸上我的房門,膽子當真不小!打醒了精神,輕輕提劍過來,放輕腳步走到窗根,驀然飛起一腳踢穿了窗戶。
但聽窗外啊呀一聲痛叫,跟著一陣腳步聲響,一個黑影倉皇逃去。雲錚單手在破窗欞上一按,縱身躍了出去,提劍追去。門口守衛的親兵聽見動靜,也緊跟著追來。雲錚心中一動,忽然放慢腳步。於是追不多遠,便失了那黑影的蹤跡,兵丁四下搜尋一番,竟然毫沒蛛絲馬跡可循。夜間巡邏的守軍哨長瞧見自家少帥提劍在街中亂走,當即過來請問出了甚麼事情。雲錚搖頭不答,卻叫傳各級將官齊集本部兵丁,在校場聽候檢閱。
那哨長乃是薊州城內真定衛的人,不甚清楚雲錚脾氣,當下略微猶豫道:“這個時候?”
雲錚一聽,怒道:“難道敵人來襲,還分你甚麼白晝夜晚?快去,否則革了你職!”
哨長見少帥發怒,嚇得一溜煙跑去傳令。城內燕雲衛的兵卒訓練有素,不過半炷香時間便排排站定,而真定衛的兵卻是稀稀拉拉地好半晌也沒到齊,許多士兵衣散襪落不說,竟有幾個把總的腮上還留著紅紅的胭脂印。
雲錚本意只是想要捉住那個奸細,不料無意之間竟然發現了真定衛軍紀是何等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