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們沒事做?你啊你……你不是說你覺得我們北疆的官道還修得不夠寬敞平整嗎?你不是說我們北疆還有許多適合開墾的荒地嗎?你不是說我們需要建設一兩個超大型的碼頭來直接與各國進行貿易而不假手於朝廷嗎?你不是說我們還應該跟遼國談一談和平共處甚至在邊境開他幾個大型貿易集市嗎?……這種種的想法要實現起來,難道不需要人力嗎?若是你那礦區的改革改不掉這麼多人,那麼搞以上這些建設的人咱們還得想辦法再去湊,現在豈不是正好,那些被你裁掉的人,正好可以加入到你新規劃的這些專案中來,而且這裡面還有好處:他們原本是因為‘做得不好’被裁下來的,那麼他們肯定會擔心自己日後沒有著落,然而你卻給他們新找到了事情做,讓他們可以繼續用他們的薪水補貼家用(主糧其實是雲家負責了),你不僅不用擔心他們會不滿,還能讓他們心存感激,何憂之有?”
雲錚目瞪口呆,父親一個天下聞名的名將,居然還會這套。不得不說,雲嵐的這些考慮確實很對,按照這個設想,這些人不僅不是麻煩,還是另一批工程的建設主力。
“父親高見,是兒子考慮不周。”雲錚一臉驚訝。
雲嵐擺擺手:“你也跟他們一樣吹捧你爹?”他制止住雲錚打算解釋的意思,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雲錚坐下,自己也到主座上坐好,沉吟了一下,才道:“你說的那些改革計劃,就是所謂股份制這些,為父和你叔父已經交換過了意見,雖然這個主意在我朝從未出現,但實際上也是有跡可循的,說到底,無非就是把家族產業私人化,調動參與者的積極性……按照你叔父的話說,你這就是賭一個‘人性本惡’,或者說‘人性本私’。不過為父不關心這個,跟打仗一樣,兵不厭詐,只要能把仗打贏,用什麼辦法有什麼要緊的?管他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那都是那些儒生們愛討論的事情,在為父來看,全是一通狗屁,一點實際作用都沒有!所以為父對於你想到的這些法子,是沒有偏見成見的,只要它們的確能起到你所預計的作用,為父這裡就能給你足夠的支援!”
雲錚先前聽雲嵐說到人性本惡,心裡就嚇了一跳,這個觀點可是跟亞聖孟子相反的,萬一自己老爹也極講究儒學禮教,搞不好這事情就得夭折在搖籃裡了。不料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爹竟然根本不在乎這個!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一個名將,豈能拘泥那麼多,自然是白貓黑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嘛。
“有父親支援,兒子的信心就充足多了。”雲錚笑了起來道。
雲嵐最近頗為欣賞自己這個兒子的一點就是,他敢在自己面前無所顧忌地笑談,在燕京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他母親以外,還真找不到第二個了,要是放眼天下,那麼還應該加上萬昌皇帝和水猶寒兩師兄弟。同樣是兒子,雲鈞跟雲鋼在他面前可比雲錚“老實”多了,基本上是雲嵐說什麼他們就應什麼,沒回答一句話都要先思索一陣,生怕答錯了會惹父帥不高興,哪裡像雲錚這般隨意。更重要的是雲錚的這分隨意,不會讓他覺得是輕視了自己的威嚴,反而處處透露出一陣親近,那是父與子之間的親近,血脈相連的感覺,這讓他對雲錚的好感更加倍增。
雲嵐也很難得地微微笑了一笑:“回到先前的正體,為父說你的擔憂放錯了地方,那些所謂的下崗礦工安置起來很簡單,但真正困難的事情仍然是存在的,你可知道?”
“請父親示下。”
“示下什麼,你自己先想,想好了告訴我。”雲嵐瞪了雲錚一眼道。
雲錚噎了一噎,琢磨了一下,突地恍然道:“父親可是說那股權分配的事情?”
雲嵐點了點頭:“此其一。”
雲錚又一愣,還有?苦思半晌,試探著問:“賬目公示?”
雲嵐這才欣賞地點點頭:“不錯,正是這兩點。”他喝了一口茶,道:“那股權分配裡的麻煩之大,為父感覺你根本就還沒有設想好。現在這些產業名義上是屬於整個家族的,而家族是為父這個宗主做主,所以這些產業按說名義上屬於全家族,實際則應該是被為父掌握。但其實在為父之下,也就是各個礦區,都有各自的負責人。你不要因為這些負責人的任命需要為父點頭就覺得那都是為父的人,其實不然,他們的任命實際上是宗族大會決定的,為父名義上享有決策權,其實只享有否決權,真正決定誰去掌管一處礦山礦業的,是宗族大會。那麼按照你的計劃,日後我們的礦區要進行股份制改革,這裡面就出現一個問題:我們宗主家裡,應該佔多少股份?原先的負責人應該佔多少股份?最後,每一個礦工應該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