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夏未央推開了陳沐晗，幾乎是落荒而逃。還生氣嗎？應該不生了吧，那為什麼還不原諒？或許是不敢吧。

沒了陳沐晗，她真的活不了，風雪夜那一晚，她等於死了一次。重生的夏未央，不想再那樣……或者說，不敢再那樣依賴陳沐晗了，儘管，她的痛苦不比陳沐晗少一分。

愛你，痛苦，不愛，更痛苦，想愛不敢愛。夏未央的痛苦，或許，比陳沐晗還要濃郁，她在迷宮裡徘徊。身後來時路已不見，而出口，在虛無縹緲的遠方，她始終走不出去，因為沒了那個人的存在，她迷失了方向。

“唉，還指望你和她幫我虐虐林薇月那個人渣呢。”莫安感嘆，果然啊，林薇月家族有渣的基因。夏未央咬著吸管，無謂的語氣，“有什麼好虐的，能處就處，不能處就趕緊分，這樣折騰有意思麼？”

“你說的好輕巧。”

“那有什麼的。”

“是哦，每天躲在被窩裡哭的人，不知道是誰哦~”

“我沒哭！”夏未央羞惱。她是哭了，但她不想承認，哭怎麼了？她一無所有，連哭的權利還不能有嗎？把淚留在人後，是她才開始學會的堅強。

“是是是，現在帶著兔子眼睛出門的是我。”莫安淺淺的笑，帶著疼惜。

夏未央捂著眼睛，呼了一口氣，“我是風大迷了眼睛。”眼眶要再次溼潤，夏未央捂著臉，不肯放手。想到她，就會疼，不想不就好了嗎？可是，做不到，時時刻刻都在想，根本控制不住。人，就是自虐吧，卻又無法逃離。

莫安嘆了又嘆，“何苦呢，像你說的，何苦呢。”如果放得下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曾經的深愛，真就成了騙人的事了。虐吧虐吧，莫安不想勸和，合適的人，不需要她來勸，不合適的話早點分開更好，真金不怕火煉，真愛同樣不怕風雨。

陳沐晗成績下滑這件事，夏未央想不知道都難，她自己首先就有留意這件事，再就是陳母今天約她出來吃飯，夏未央多半能猜到什麼話題。戴著面具做人很累，但又不能不帶，真實的夏未央，就是那樣的賤骨頭，會忍不住想撲倒陳沐晗身上去。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一輩子都改不掉，就像是渴了餓了想喝水想吃飯，想到那個人，見到那個人，都會想親親抱抱，想一輩子膩在她身邊。可是，她現在真的有點不敢了，害怕……溺水的時候，陳沐晗離她很遠，她說過不要離自己太遠，陳沐晗說好的，再也不會離開，可她騙了自己，她離開了，自己去找她，卻在雪夜裡迷失了自己……陳沐晗，好討厭你，為什麼不能好好對我？我的要求真的很低的。

“未央，最近身體都還好？”

“恩。”

“我看你學習成績也不錯。”

“就那樣吧。”

“沐晗的成績是一落千丈，現在不要說名牌大學了，連普本都要成問題了。”陳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夏未央最近也在苦惱這件事，再怎麼樣，她都不希望陳沐晗的前程被毀，“所以，陳阿姨，希望我做什麼？”擺正了心態之後的夏未央，反倒沒有那麼怕陳母了。

“阿姨希望，你就會去做嗎？”

夏未央叉子戳戳戳，把碟子裡的披薩戳爛了，陳母說：“你們現在還小，一件事都是天大的事，你和沐晗的事，別以為藏得很好，我知道你們兩早就處上了。”陳母如此直白，夏未央小臉繃不住，辯解道：“我們現在沒有處。”

“我知道啊，你們小兩口不是冷戰很久了嗎？”陳母的語氣那麼輕鬆，感覺不像是在說同性戀，夏未央好奇地問：“阿姨，你對女生和女生……”

“只要是真愛，不分性別。”陳母淡淡地笑，“其實，阿姨年輕時，也曾經喜歡過女孩子。”

夏未央嘴巴張的，大概能塞進一個雞蛋，陳母瞭然地說，“想聽故事嗎？”夏未央點頭。

“我和她，跟你和沐晗有點像，都是一起長大的，不過她沒有我，也沒有你們那麼勇敢，”陳母悵然，“她先一步結婚了，我也就結了婚。”

“那你們處過嗎？”此刻的夏未央，是陳母熟悉的那個小孩子，好奇心很重，眼睛明亮，沒有敵意，也沒有刻意的保持距離。

“處過，”陳母笑了笑，溫柔地說：“我們兩個的第一次都給了對方。”夏未央小臉騰地一紅，陳阿姨好直白，陳母抿嘴笑著說：“那時候，比不得你們現在，她不敢站出來，我理解她，儘管愛她，但是我不能自私。”

夏未央點點頭，是這麼個理。

“哪像你們，那麼早就開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