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茹確實沒有太大的逛集市的興致,一來物質充沛,真心不差東西。就算想掃貨,也得安頓好了,尤其睡夠了以後,再慢慢逛。
“甜甜,還是算了吧。迎春她也沒說錯。我們現在那麼多東西,真的不太方便。”李月葒見自家好友司甜有點兒不高興,便輕聲寬慰道。
“哼,也不曉得那人到底來是不來!”司甜因為被人拒絕了提議,心裡很是不舒服。
趙清茹與呂迎春只當沒瞧出司甜那點子不痛快,在安委會門口找了個避風且看得到門外動靜的地方,坐了下來。事實上,大塘鎮沈家窪村的老村長也沒讓趙清茹幾個等太久,也就一個多小時後,便趕著騾車,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範圍裡。
沈家窪村的老村長,姓沈,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事實上,沈家窪三個村寨,一大半人姓沈,多數都是沒出五服,多多少少帶著血緣關係的同族人。說是三個村寨,其實村子與村子之間相隔距離並不大。所以,就公用同一個領導班子,老村長既是村長,又是村支書,此外還有個負責謄錄的會計員。平日裡,三個村的村民出工,都是由本村族長指派的書記員記錄出工情況。回頭再將具體情況上報給村裡的會計員,謄錄在冊。三個村收上來的糧食,其實也是各管各的。
趙清茹雖說沒上山下鄉當過知青,也覺著如此管理挺奇怪的。後來,在村子裡待久了,才從老一輩那兒打探到,原來沈家窪村這一片最初是一位姓沈的大官,告老還鄉後所居住的大宅院。只不過後來,這位大官的後人裡有嫡親的三兄弟鬧分家,就將祖宅給分割開來。據說當時鬧得還蠻大的,隱隱還有點老死不相往來的味道。慢慢的,就演變成了現在三個村寨。
老村長沈老頭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蒼老一些,飽經風霜的臉滿臉的褶子,面板黝黑,笑起來憨憨的,露出一口煙漬牙。
“沈老頭,這幾個知青是分配到你們沈家窪村的。”夏主任見到沈老頭後,便指著趙清茹四個,開口道。
“啊。”沈老頭回頭看了趙清茹四個一眼,其實方才駕著騾車過來時,他便已經注意到了,七個娃子五個女娃子兩個男娃子,其中還有個男娃子瞧著眼熟的很,像是清水湖村那邊的知青。
夏主任又指著司甜跟李月葒道:“這兩個是分配到清水湖村的知青,沈老頭你順道捎她們一程。”
沈老頭在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最起碼五個女娃子沒有全部都安排在沈家窪村。
“坐不下那麼多人吧。”呂迎春看了一眼沈老頭的騾車,真心不算大,要坐下七個人顯然擠了點。別忘了趙清茹幾個,每個人身上還拿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呢。
夏主任顯然自從坐上主任的位置上後,已經鮮少被人這麼頂嘴反駁了,脾氣見長的夏主任當即不悅地瞪了呂迎春一眼。
呂迎春縮了下脖子,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本來就是嘛。”
“不是說集市上有騾車去清水湖水庫那邊嘛。要不我跟迎春去坐騾車好了。”趙清茹拉了呂迎春一把,看向沈老頭,微笑道,“沈大爺好,我叫趙清汝,這是我的好朋友呂迎春。我跟迎春請求到沈家窪村當知青,是因為我大哥也在沈家窪村。”
趙清茹並不覺著這種只要稍稍一打聽就能打聽到的事兒,能瞞得過沈家窪村的老村長沈老頭。雖然沈老頭看起來脾氣不錯,挺好相處的。事實上沈老頭的脾氣確實挺好的,至少跟其他幾位村長村支書相比。
但脾氣好,並不代表著沒脾氣。更何況,趙清茹方才在安委會的辦公室,從幾位村長跟村支書的言行舉止間,已經敏銳地捕捉到,她們這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知青並不怎麼受歡迎咧,尤其女知青,一個個避之不及。
最主要的一個原因,這次一道去沈家窪村的,除了趙清茹跟呂迎春外,還有趙小花跟另外一個瘦得跟竹竿似的男知青。那個男知青,趙清茹只知道他姓田,叫田學家。在列車上因為間隔著幾排座位,並沒有怎麼接觸。但對趙小花,顯然還惦記著在列車上拉肚子這茬事兒,對於這種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從背後突然撲上來咬一口的主,趙清茹可不敢大意了。
“啊,丫頭你大哥也在沈家窪村?”沈老頭已經花白的粗眉毛微微抖了一下,顯然有點明白了怎麼回事。
“是啊,我大哥叫趙清山。是兩年前來沈家窪村的。”
“哦,是清山娃子啊。”看得出沈老頭對趙清茹的大哥趙清山印象還不錯,“行了,都上車吧。雖說擠了點,還是坐得下的。”
“不用不用。我當然知道坐得下,可人畢竟多了點,再加上行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