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處院子經過修繕後,就隔著一道牆而已,後院的門也就是周家親友團過來時關了幾天,平日裡就沒關上過。
“總覺著怪怪的,也虧著姐夫不介意。”
趙清茹笑了笑。
原本正常情況下,是應該從隔壁出嫁,然後最終回到現在這邊的院子裡。只不過相對於隔壁全然一新,這邊的屋子看起來稍稍陳舊了一點。所以一合計,索性就倒了個個兒。趙清茹其實無所謂,只要周文濤不介意就成。
晚上,全福太太過來為趙清茹梳頭。這份差事,好幾家的長輩都過來湊熱鬧。幾輪刪選後,最後還是讓兒女雙全的顧家老太太給搶到了。
顧家老太太,就是顧三哥的嫡親奶奶,生了五個孩子兩兒三女,且都撫養成才,這在當年戰火紛飛的年代可是相當不容易的,堪稱奇蹟。現在身體硬朗的顧家老爺子跟老太太連第四代大曾孫子跟大曾外孫都抱上了,可不就是個全福人嘛。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隨著顧家老太太甚是輕柔地拿著木篦梳從頭梳到尾,口裡還唸唸有詞,說著那些個寓意著吉祥如意好意頭的吉祥話。
angel在一旁全程觀看,只學了短短几個月中文的她現在已經能簡單地交流了。可有極個別的詞彙,還是比較難理解的,比如“舉案”跟“齊眉”。單個字認得,組合在一起,尤其還是一個老太太一邊幫著梳頭一邊說這些,就有點點難理解了。
這就少不得麻煩錢沂南跟陶悠然在一旁你一句我一句地跟好奇寶寶angel慢慢解釋起來了。沒一會兒功夫三個人便笑成了一團。
第二天天還矇矇亮時,趙清茹便早早的起了床,梳洗上妝。找了個據說手藝非常好的老太太用五色棉紗線開了面,絞去臉上汗毛。趙清茹臉上本就一層如嬰孩般的細絨毛,幾乎不可見,原以為不過走個過場,誰曾想……當時還沒什麼感覺,因為手腳太利索了,等到上花轎時,臉頰子就隱約覺著疼了。
吃過了小圓子墊了肚子,換上了鳳冠霞帔,趙清茹便靜靜地等著新郎官胸帶大紅花球,騎著大白馬過來迎娶了。馬是軍馬,特意挑了一匹性子溫順的,免得回頭受了驚嚇後,將新郎官給摔了下來。
八人抬的大紅色花轎也是找人定製的,相關的配飾,諸如繡著大大的龍鳳呈祥圖案的轎簾,就花了萬叔他們大半個月的時間。當然也不會只用這麼一次就丟倉庫積灰塵了。這次婚宴上大部分東西已經被孔家老爺子給相中,打算回頭用在《石頭記》裡頭。
婚宴裡流程其實跟之後幾十年差不多,區別在於新人穿的是傳統服飾,而不是婚紗西裝,騎著大白馬,坐的是八抬大紅花轎子而非小轎車。吹吹打打繞著四合院所在的街道饒了一大圈後抬進隔壁那院子。
原本應該在四合院這邊開席,考慮到前來湊熱鬧的親朋好友太多,便給挪了地方。酒宴選在當日趙清山跟錢沂南曾舉辦過婚宴的地方。只不過這次為了配合中式婚宴的主題,婚宴現場佈置擺設都給重新換了。
angel瞧著穿得大紅色中式禮服的新人在那裡交拜天地,忍不住拿著手裡的照相機一通亂拍,一邊還連連感慨著好生有趣。跟西式婚禮截然不同,雖然很多小細節都作出了調整以及省略,還是讓在場前來觀禮的親朋好友們有種回到千年以前的錯覺,很是新鮮。
angel的夫君,靜靜地在一旁看著自己年輕的妻子,發現自從到了這個有著幾千年史的東方古國,他的小妻子變化不少。亦或者應該說自從生下他們第一個孩子後,這大半年來,似乎改變了不少。
這種讓angel那位夫君又勾起了幾分興趣來。
趙清茹與周文濤拜完了天地後,理應送入了洞房。在新房裡,新郎官用稱挑起新娘頭上的紅頭蓋。在今天,則變成了當場掀紅頭蓋。
其實最讓周文濤鬱悶的是,也不曉得是誰背後出的壞主意,將小原原給“放”了出來。同樣穿著大紅色中式漢服的小原原,再過幾個月便滿三週歲了。腿腳已經相當利索的小傢伙根本不給周文濤機會,直奔趙清茹而去。成功撲到趙清茹懷裡後,惦著腳,稍稍一伸手便抓住了紅頭蓋上的那長長的紅流蘇,隨後用力一拽,便將頭蓋抓了下來。
片刻寂靜後,全場頓時鬨堂大笑起來。饒是好脾氣的周文濤在那一瞬間,也有想抓過小原原,揍一頓屁股的衝動。
趙清茹抱起了小原原,也樂得笑出了聲來,可笑著笑著,眼睛隱約有些溼潤了。
“媽媽……”已經隱約察覺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