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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老夏的感謝信

窗外,寒意料峭。老夏和小陳,小丁和王楠,還有唐瓊,齊聚在小董和王萍的家裡。他們圍坐在煮著火鍋的桌子上吃著、喝著、訴說著、談笑著。

不知不覺,室內的那一股暖意已隨時光流淌出來。溫的柳枝發了芽,桃花含了苞,溫白了梨花、溫紅了杏花。

春天來了!環城河之濱的仁愛醫院,仁愛醫院裡的神經外科,卻無論春夏秋冬,都是溫暖的巢床,因為這裡有生的希望!

“老夏,大門口貼了張感謝信,好像是我們監護室特3床家屬寫的。你看到了嗎?”小丁早上一來便問老夏道。

“我看到了,怎麼了?”神經外科收到感謝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老夏為小丁的“特別注意”感到驚訝。

“專門寫給你的,把我們都撇開了。”小丁又一揮手道。

“就是啊,以前都某某主任及神經外科全體醫務人員;或者好幾個人,而這封信從頭到尾全是你一個人,不會是你自己寫的吧。”小董嚴肅的開著玩笑道。

老夏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想起來那場與死神的搏鬥。

大年初二,晚十點。一輛印著“xx縣醫院急救”字樣的救護車,閃爍著紅色警示燈,停在了急診科廣場前。就在救護車停下來的那一刻,一輛平車已被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白衣人”推放在救護車尾端。

轉眼間,一個三十幾歲左右的男性成年昏迷患者就被那幾個“白衣人”從救護車轉移到了平車上,隨即,被推進了仁愛醫院急診科搶救室內。

“請腦外科、骨科、胸外科會診。”搶救室的“白衣人”邊進行測量生命體徵、查體、抽血等處理,邊打電話通知各相關科室。

“先把腦外傷處理好。”骨科醫生走了。

“先把腦外傷處理好。”胸外科醫生走了。

“要手術!”神經外科醫生老夏,一邊看著片子一邊說。

“醫生!醫生!求你救救我老公!”一個披著長髮的女人不停的對著老夏哀求著。

“嗯,我們已經在安排。”老夏說完:“手術是有風險的,需要簽字。你們……”

“什麼簽字!籤什麼字!簽了字了,一切後果由我們家屬承擔,我兒子的死活你們就不管了是吧!那我還來醫院幹什麼!那還要你們醫生幹什麼?”一個約五十多歲的拿著黑皮包的男人叫囂道。

“話不是那麼說的,我們會盡力把風險降到最低,我們是醫生,你兒子的死活我們肯定不會不管!”老夏說道。

“什麼醫生!我兒子都快沒命了,你還在這耽誤時間,讓我們籤什麼狗屁字。”只見那“黑包”男人伸手一拍桌子道:“告訴你!我是城東殺豬的!”

那個原本哀求著的女人好似也在此刻幡然醒悟道:“是啊!再不手術我老公就沒命了!”

只見老夏放下手裡的頭顱ct片,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也告訴你,我是醫院做手術的,你們殺豬不需要豬簽字,我們手術需要人簽字,你不簽字就不能手術!耽誤時間的是你不是我們醫院。你兒子要想活命,第一關在你手裡!”

和家屬“鬥智鬥勇”後,老夏終於換上了“洗手衣褲”站在手術室的刷手池旁。

洗手、穿手術衣、戴手套,從無影燈亮,到無影燈滅,整整四個小時。那個被車撞飛的三十幾歲成年男在生死線上過了第二關。

經脫水、止血、抗炎、抗感染、神經外科特級護理等救治措施,這個患者沒有死於腦水腫,沒有死於肺部感染,沒有死於多器官功能衰竭,沒有死於各種術後併發症。他在神經外科的監護病房裡過了生死線上的第三關。

過了第三關之後的這位患者處在了“醒狀昏迷”狀態,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植物人”。

那家屬原本是被縣醫院告知“傷得太重,我們治不了。”才轉來仁愛醫院。在神經外科監護室治療的這段時間裡,家屬也拿著“ct片子”等資料去了北京、上海等多家大醫院,得到的治療方案和仁愛沒有區別,他們口中的預期也並不樂觀。“見了世面”的家屬反而不似先前那樣難溝通,一口一個“夏醫生、夏醫生”的叫著。

現在那患者已經能睜眼,也會吃東西了。被安排在康復中心進行恢復治療。家人更是對老夏感激不盡。這不,一封“感謝信”就這樣貼在了醫院門口。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個患者卻是一顆炸彈,埋在了老夏的從醫路上,不久後就將被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