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愛醫院,神經外科病房,凌晨4:30,一位急診手術回病房的患者才被安置下來,病區裡暫時恢復了平靜。小陳和幾個同事這才得空坐下來在護士辦公室內完善病歷。
“醫生!醫生!不得了啦!快……快……快來!涼掉了!”那難得一會兒的寧靜,卻又被這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呼給打破了。
說時遲那時快,值班醫生早已甩開手裡正在寫的病歷,也沒有顧得上理會那個家屬,直直的向那位患者的病床前跑去!於此同時,小陳轉身去治療室推上搶球車,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那是一位6歲左右的兒童患者,因為外傷收住院,術後已經四天了。這幾天裡,患兒神志清楚,生命體徵一向也很平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能出院了。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值班醫生和小陳已經“全副武裝”站在了床邊。只見那患兒此時面色紅潤,呼吸平穩,一副熟睡的樣子。
值班醫生迅即掏出白大褂口袋裡的手電筒,翻開患兒的雙側眼皮,看到患兒雙側瞳孔等大等圓,光反應也很靈敏。
“怎麼了?”小陳站在一旁,早已看出患兒明明是睡著了,並沒什麼事啊,那懸著的一顆心也就稍稍放了下來,她扭頭問剛才在護辦室大聲呼叫的家屬道。
“醫生,我剛才發現我兒子睡著的時候,鼻子比其他部位要涼一點。”那位患兒媽媽說完,看看醫生,又看看小陳,好像也沒從他們臉上看出兒子的“鼻子涼了”有多“兇險”啊。接著,她又小聲的說道:“這,這是為什麼呢?”
那醫生將手電筒往口袋一裝,沒好氣道:“為什麼!因為鼻子比其他部位位置高!”說完,一轉身離開了。
“沒事的啊,別太緊張,有事按這個就行。”小陳將呼叫器從床頭拿起來給那患兒媽媽看了看交代道。
那患兒媽媽連連點頭:“好!好,我知道的,謝謝你們了!醫生。”
“嗯,沒事了。”小陳說完推著搶救車回去了。
神經外科的醫務人員,上班時的神經都是緊繃著的,像是滿弓弦上的箭,一有“敵情”,“嗖”的一下就能繃出去。這樣的謊報“軍情”,讓那蓄勢待發的箭硬生生的戛然止住,真是讓人有些…有些頭疼!
重又坐下寫病歷的小陳,覺得心臟還在“突突突”只跳,她也沒空多加理會。這一折騰,十分鐘快過了,再不寫完病歷,又有一堆的“血壓”和“體溫”需要測量,趕緊忙吧!
一個大夜班終於快熬完了,當小陳站在那兒口頭交完班後,長長的舒了口氣。
“好,我講一下,這周,我們科新來了兩位輪轉的同志,希望你們能跟在老師後面好好學習我們神經外科的專科護理。”護士長操著廬州市的口音說道:“下面提問,小張,你講一講使用甘露醇的注意事項。”
“要快!”實習護士小張說。
“多快呢?”護士長問。
“把輸液閥調到最大。”小張一說完,大家全笑開了。
“拜(不要)笑了!這好笑嗎?甘露醇是我們神經外科最最常用的藥物,你們在這實習快一週了,竟然還不知道,這不僅是你們的錯,也是帶教老師的錯……”
護士長正說著呢,小陳只覺的一陣噁心,急忙往洗手間跑去……
“你沒事吧?”待到小陳床頭交完班,準備洗手下班時,一個和她搭班的同事問道。
“沒事,昨晚太忙了,還給那41床患兒的媽媽給“嚇”了一下,估計有些胃痙攣。”小陳說道:“走吧,吃早飯去,吃完回家好好睡一覺!哎呀,我們職業生涯的夜班又少了一個啦。”
剛下了夜班,幾個護士還有些小興奮,她們有說有笑的一起去吃了早餐。等到了家往床上一躺,就又會變成“死狗”一樣了。
“昏死”過去了的小陳,再醒來時,天都快黑了。她慢慢從被窩裡爬起來,半臥在床上,看著窗外。
老夏走了快一個月了,現在一個人做飯一個人吃,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看電視的感覺真有些小無聊。小陳一邊將手拽著被面一提一放的玩著,一邊在心裡想著老夏。
“嘔…嘔…”突然又一陣噁心,小陳趕緊起身跑往洗手間,又沒吐出來什麼東西,和早上一樣。
哎,上夜班的人真可憐,連胃都跟著受罪,向這樣三餐都不規律,胃遲早要跟著倒黴。小陳在心裡一邊想著,一邊有氣無力的刷了牙,胡亂洗了把臉,重又走回臥室躺了下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小丁發來的:“晚上一起吃飯,還有唐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