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前一晚，老夏比預計的時間晚一個半小時才到家。他提著箱子站在門前，掏出手機發了條簡訊才拿出鑰匙開了門。

一進家門，一股暖流從腳底生起，老夏這才意識到外頭有多冷。他放下箱子換拖鞋的那一刻，手機在口袋裡響了。

“回來啦！飯菜都在鍋裡熱著呢！”小陳這才從書房裡跑出來，邊喊著邊往廚房跑。

老夏看完簡訊，隨即跟了過去：“等著急了吧。”

“邊聊天邊等，一點兒不急。”小陳笑道。說話間，一碗土豆燉牛肉、一盤蕪湖路老店的“肖氏貢鵝”、一盤芹菜香乾、一碗西紅柿雞蛋湯，就跟變戲法似的擺在了餐桌上。

“又在和那個網友聊天嗎？你別被人家騙了。”老夏轉身去洗手間洗了手出來，端著小陳遞給他的一碗飯，站在小陳身後說道。

小陳給自己也盛了一碗飯，合上電飯鍋鍋蓋，轉身瞪了老夏一眼，嗔道：“騙錢沒有，騙色夠不著，你說他騙我什麼？”

老夏笑了笑，沒有吭聲。兩人一起在餐桌前坐下，吃起飯來。

“現在還早，忙完我們倆一起去給楊主任拜個年。”吃罷飯，老夏站在廚房看著正在洗碗的小陳說道。

小陳沒有多說什麼，腦子裡估算了下到楊主任家的時間，大約八點半左右，想來確實不早不晚的正好。

趕緊忙完的小陳，進洗手間洗了把臉，擦乾了手，隨意擠了些潤膚霜在臉上抹了幾下，又跑進書房拎出兩瓶“古井原漿”酒。兩人一起，往公交車站走去。

小陳這是第一次去楊主任家，心下有些好奇，堂堂仁愛醫院神經外科主任家，一定很……很大吧。

在樓道里，小陳就感覺得到這樣“接地氣”的樓道，房子應該“洋氣”不到哪兒去。等到了楊主任家裡，小陳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楊主任的夫人應聲出來開的門，小陳在走進楊主任家客廳的那一刻，便知道，那樣小的客廳是絕對不會有大的臥室和書房了。

還沒等細看，小陳只聽的廚房的方向傳來“呯呯嗙嗙”的聲音。須臾，只見楊主任手提著一根類似“擀麵杖”一樣的東西從廚房跑了出來，嘴裡還嚷嚷著“逮不到你，就把你餓死。”

“楊主任，您這是幹嗎呢？”老夏到時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看到楊主任出來，從沙發上起身問道。

“哦，我逮老鼠呢，逮了兩個星期都跑了，這一回！我把它逼到一個洞裡，拿木板蓋上了，就讓它餓死在裡面吧。”楊主任面露得意之色道。

小陳正在楊主任夫人的招待聲中喝水，聽到楊主任說完，差點笑噴出來！

……

從出了楊主任家門的那一刻開始，小陳一就一直在感慨，只到進了自己家門。堂堂一個仁愛醫院神經外科大主任的家怎麼還能進老鼠！

老夏於是將楊主任的求學、行醫路向小陳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

“難怪你們都那麼拼，讀了碩士讀博士，你們是有個榜樣在前面啊。你們這麼拼是為什麼啊！”小陳還在感慨：“誰能想到一個博士，天天騎個腳踏車上班也就罷了，還在家逮……哎！”

老夏從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遞了杯給小陳暖手：“真沒見過世面，博士怎麼了？你老公也是啊。”

小陳沒有說話，扭頭看了看老夏。過了一會開口道：“你知道嗎？我小學同學那天問我，醫院的醫生是不是月收入過萬。我真想把她帶到楊主任家看看。”

“我一個月多少錢你不知道啊，還一萬！”老夏拍了拍小陳的頭說道：“早點休息吧，你明天還要上中班呢。”

小陳也沒再說什麼了，喝了口水，衝進了洗手間的老夏嚷道：“明天我大概要晚些到家，沒到過年都會更忙，你知道的。菜都買好過了，有些葷菜也滷好了，你等我回來再燒。”

“明天小丁來咱家，他父母去北京他姐家了。”老夏拿著已經擠好牙膏的牙刷走出來說到。

小陳一聽，蹭一下站起來，跑去洗手間站在門口道：“他怎麼不先跟我說，到先跟你說了。那把李娜也喊上吧，本來我還覺得就我們倆在家，喊她她不太願意來呢。”

“行啊！”老夏邊刷牙邊嘀咕道。

小陳笑了。

自又一次“好孕”失敗，小陳覺得和老夏兩人在一起久了，多少有些“患難與共”的意思，不免心生孤獨、感慨之意。總喜歡和朋友在一起，熱熱鬧鬧的能驅散心裡的那點陰霾。原以為就兩個人的年，這下可以四個人一起，小陳心裡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