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進來,楚夫人讓她快坐:“不必行禮,可是的,這大雪天裡,你不必跑來。”小初陪笑。她對公婆和楚老夫人都有畏懼感,不到萬不得已,不願意來見他們。這一次是被逼無奈,只能前來。
“既送了來,就盛上來我喝了吧。”楚夫人嘴裡雖然埋怨小初,心裡還是喜歡的。從成親她就沒有待見小初過,雖然抱怨萬分,小初來獻殷勤,她還是喜歡的。
丫頭們送上湯,楚夫人喝了兩口,喊春水進來:“去告訴那燉湯的人,這湯味兒不厚,有身子的人要補,就得燉久了。”
小初低頭咧一咧嘴,本來是送湯,現在變成給楚夫人檢查一下廚子有沒有偷懶。
楚夫人喝過丟下來,用帕子拭嘴,對著小初就是眉開眼笑:“吐得好些了?祖母讓人昨天送了好些香給你,那是安神的,就點那個吧。”小初最近笑臉看得多,看多了眼神兒就恍惚。千百年不變的有孫子就好的定律,在楚少夫人身上又一次顯現出來。
“給你的幾個奶媽,每天奶/水足吧,”楚夫人問過這句話,小初又開始乾嘔起來。房裡小小的騷動著,楚夫人含笑坐著,看丫頭媽媽們過去幫小初收拾。
小初好不容易舒服了,拭過手臉,對楚夫人為難地道:“那人奶/子,一口也喝不下去。”這不知道是哪一個太醫來說的,從懷豫哥兒開始就喝過。那時候家裡人對小初一下子轉變不過來,小初喝了幾天堅決不喝,楚懷賢也不能天天盯著她。
這一次又來了,楚夫人問起來,小初趕快把這事兒回了:“聽到就要不舒服,聞到更是不舒服。”
林小初為難的顧不上在婆婆面前要舒展大方,眉毛眼睛都皺到一起,是難過之極。楚夫人笑吟吟:“你權當藥了,還能比藥難喝。”小初啞口無言,這古代貴族們喝人奶/子的習慣,實在是讓現代人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
孩子還沒有生下來,先有幾個奶媽侍候楚少夫人。而且這一次非比上一次懷孕,看著豫哥兒活潑可愛,長輩們對小初肚子裡的第二個孩子寄與了無限希望,對小初這生孩子的人也就寄與了無限關懷。
小初還沒有被這關懷給壓趴下,自覺脊背還算堅強。
“春花,把那包東西拿來,”楚夫人說過,小初又覺得腦子一麻,又是什麼東西要給。春花送上來一個包裹,楚夫人讓給春水,再對著小初笑盈盈:“天天要吃,可別忘了。”再喊兩個老成的媽媽:“雪地裡滑,你們送她回去。”
又見小初身上是一件銀鼠的雪衣,讓人再取來自己的一件紅色狐皮圍領兒給小初。小初忙辭道:“這個有,為著雪不大就沒有帶。”楚夫人還是讓人給她圍上,看著人送她出去,回到房裡來聞著房中仍餘存的一絲兒湯味,自語道:“好好的有事兒才來的吧。是什麼事兒,竟然沒有看出來。”
這幾天並沒有聽到楚懷賢同她又拌嘴,她不出門,也沒有人敢去羅嗦她才是。
楚夫人猜兒媳婦的心思,也猜中了。
小初回到房中,開啟楚夫人給的,不是阿膠就是藥材。再對著几上漢白玉香爐中裊裊上升的薰香看看,這就是楚老夫人給的香,說是安神益神,反正是一切好。
摸摸自己的脊背,楚少夫人給自己打氣:“我挺得住。”剛說過,春水揭簾而入,笑嘻嘻手捧著一碗白汪汪,香氣撲鼻的……人奶/子。
“放這裡,我走累了,一會兒就喝。”小初用帕子掩住鼻子,這奶香氣撲鼻,真是不好聞。春水放下來,小初又打發她出去:“去尋這樣一件衣服來,我下午好穿。”把春水打發走,楚少夫人立即腰不酸腿不累,端起那碗人奶/子,來到耳房裡開啟後窗戶,一揚手把人奶/子全潑到了梅花下面。
再回身,遇到……春水姑娘就站在身後,黑著臉就差叉著腰:“我離開一會兒,您又幹這種事了。”
“你看到我潑了,我喝了,這不,喝過難過,聞梅花香呢。”小初和春水較勁過,自知理虧的把碗給她,再推著她道:“好妹妹,去給我找衣服去。”
其實並不穿,不過為支使春水出去。
奶媽整天吃得好睡得香,就全給梅花供了奶。
小初在房裡挖空心思要討好長輩,楚懷德在房裡焦頭爛額斷情絲。
想……不想,再想……。楚懷德跳起來,對著自己腦袋就是一頓敲,高聲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楚懷德沒有辦法,念四書五經全不管用,他開始唸佛經。
唸了幾句,對著几上一盆水仙茫然,已經整整十二天沒有出門。十二天呀,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