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的丫頭站在院子裡,聽綠杏問樓姨娘:“少夫人說了什麼?”樓姨娘也不避地回道:“說她沒有空見我,我明天再去吧。”
樓姨娘就此進去,陳氏的丫頭打聽明白去回陳氏:“樓姨娘說家裡的香粉不好,她要自己買。自己買就自己去託個小廝罷了,偏偏她去找大少夫人說要換一家。大少夫人沒有見她,她自己回來也不知道難過。”
陳氏聽過淡淡,丫頭勸她:“依我看這家裡,您總得和大少夫人好才行。一則她管家,咱們雖然不等錢使,在這家裡的月銀卻全是她發出來。二則她不見樓姨娘,說明她有身份。”
用丫頭的眼光來看,是大少夫人小初在擺嫡庶的譜兒。這嫡庶也不是小初房裡的,她犯得到著去擺譜嗎?
“她是個出身不好的人,當然步步注重身份。”陳氏是這樣看的,到今天這句話上,陳氏才明白地把對小初的想法說出來。在她心裡,小初就是一個出身不好的人。
丫頭猶豫一下,覺得陳氏說得也有道理,就沒有再說話。不過在心裡,是為陳氏擔憂。就是丫頭也看得出來,懷德公子有些混帳,不太像話。
成親沒有滿月收了三個妾的人,不能說他還像話。
再說二夫人這婆婆,是對陳氏不好;還有一個張姨娘,在裡面雜纏不清楚。看起來,這個二房裡只有楚二老爺是對陳氏有關心的,不過二老爺是公公,而且現在寵著的孔姨娘就要臨盆。
將來再生下來一個兒子,楚二老爺不是隻有楚懷德一個兒子了,他未必會再拿陳氏這媳婦當一回事情。
陳氏心中也悶悶,到晚上不見楚懷德回來,只得自己去排遣。楚懷德晚上回來得晚,進到院門,見到綠杏、嬌紅兩個妾全迎在院門口。
楚懷德笑嘻嘻親了親不顧有人在,攬過嬌紅親了親:“我今天晚上要攻書,我去你房裡你睡不好。”
嬌紅撇嘴,拉著他的衣服不鬆手:“公子,你可是有三天沒有來我房裡了。”楚懷德也長大了,在這家裡也練出來如三老爺的功夫,對嬌紅這樣說話當然是不喜歡。心裡再不喜歡,為著楚二夫人還在,楚懷德還是笑著哄她:“你應該學學少夫人,多賢淑,這拉男人進房的功夫,你哪裡學來的。你是長三堂子出身的嗎?”
順便把楚二夫人罵了,罵得嬌紅這家裡長大的丫頭也聽不懂,只得丟開手恨聲道:“你又要去那房裡,哼。”轉身跺腳而去,楚懷德在後面還陪笑:“晚上蓋嚴實些。”
轉身要走,身後綠杏可憐兮兮,也學嬌紅道:“公子足有十天沒有來我房裡了。”楚懷德回身就是一個巴掌正打在臉上,打得綠杏“哎呀”聲痛呼,還覺得不解恨,上來又是兩腳踢得綠杏在地上動不了,罵道:“下賤婢子,我不要你,也沒有你上來找的規矩。”
這話罵得才走開沒有幾步的嬌紅乾瞪眼,這是罵誰呢!見楚懷德走開,嬌紅回身來扶綠杏,是著實的可憐她:“你何必上來,你上來不是討打。”
“我也不想,是姨娘逼著我來。”綠杏眼淚汪汪,也有自己的苦衷。嬌紅嘆氣回房去,想想很生氣,又知道楚二老爺不歇在二夫人房裡,穿上衣服又去了楚二夫人房裡,把楚懷德的話說了一回。
楚二夫人聽到“長三堂子裡出來的話”,氣得把桌子一拍。楚懷德把她罵成老鴇,二夫人氣得一夜沒有睡好。
這邊楚懷德和樓姨娘是一夜好睡,一早起來樓姨娘就趕他:“去那邊洗漱去,我呀,得緊著找大少夫人說正經話兒。”
“要我幫你去說嗎?”楚懷德還不想起來,樓姨娘自己在鏡下先梳妝,轉臉兒一笑:“不用,我自己去,看她見不見我。哎,你趕快起來,去那邊兒洗洗去,讓她們侍候你。”把楚懷德拉起來,楚懷德還抱怨:“我再睡一會兒。
樓姨娘半惱半嗔:“不行,你有四個人,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侍候你。我和你說過了,你晚上在我這裡睡,白天穿衣服洗漱什麼的,得四個人平攤。”楚懷德嘿嘿笑:“你這個臭丫頭,不肯吃這個虧。這四個,也不是我尋來的。”
“你只能說一個不是你尋來的,只有嬌紅不是你尋來的,綠杏是你弄上手的吧?”樓姨娘說過,楚懷德道:“那不是不能見你,我只有找她。”
“那上房裡那一個呢?”樓姨娘再叉腰問過,楚懷德也來氣了:“我不是天天在你這裡。”樓姨娘想想也是,也沒有心情和楚懷德生氣了,把自己收拾好,趕快去找小初。
楚懷德果真出來往上房裡來,陳氏剛起來,見他披著衣服敞著懷進來,只能趕快讓丫頭給他收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