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嗎?”
“我的錢,寧可扔在街上餵狗!”秦七剛說過,楚懷賢道:“行行,你扔。”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秦七是慢慢洩了氣,楚懷賢是越來越好笑。
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皺皺巴巴帶著汗漬往桌上“砰”地一放。髒兮兮皺成一團兒的銀票當然不會響,是秦七放銀票的手掌帶氣往木桌上一拍。
楚懷賢給秦七倒上酒,對著那銀票皺了皺眉,秦七又要瞪眼睛了:“他還嫌少不成?”楚懷賢笑起來,推一推酒碗:“痛快,和你乾一杯!”
秦七端起來酒碗就是一氣下肚,又是一碗下肚,再來一碗端在手上時,睜著因酒意而有些發紅的眼睛對楚懷賢道:“我少年持刀,逼死了他的母親,用這一百兩銀子抵;我父親去世後的家產,我一分也不給他,也用這一百兩銀子抵。這一下子,全抵乾淨了!”
把手中這碗酒下肚,酒碗在桌上重重地一放,秦七大聲道:“麻煩轉告他,再見到時,我報他傷我之仇。”
說過大步轉身而去。
留在房中的楚懷賢才是啼笑皆非,對著桌上這一百兩銀子看來看去。能有這麼值錢,又能抵命又能抵家產。
他再次皺起眉頭,低語道:“也給張乾淨的,”這一張銀票放在那裡,一半皺著,一半有無數摺痕,上面似乎還有泥手指印子,不知道轉了多少個人的手。楚大公子緊鎖眉頭,這個我怎麼收?
髒死人了。
喊進喜兒進來,楚懷賢讓他收著:“去換張新的來。”然後負手回家去。
晚上進來,問過小初宅子收拾得如何。聽過這嘰嘰呱呱一通話,夫妻兩個人相擁睡覺。
第二天讓人喊秦三官人來,把一百兩嶄新、賣相好、挺呱呱可以切豆腐的銀票給秦三官人,再一臉笑意告訴他:“老七給你的搬家錢。”
秦三官人當時就傻了眼,對著這一百兩銀票愣忡著,突然身子顫抖起來,嗓音兒因顫抖而發僵,筆直地盯著楚懷賢道;“這錢,是公子出的吧?”
打死秦三,他也不相信是秦七出的錢。換句話來說,秦七出一個大子兒,秦三都會覺得驚而又驚。
楚懷賢指天為誓:“是他給了你一百兩銀子。”不過不是這一張就是。秦七那一張錢的賣相,實在不中看。
拿這個錢給秦三,估計仇上加仇。
秦三官人並不缺衣少食,誰要他那一張慘兮兮、接近爛的髒銀票。一看就沒有誠意!
古人重誓言。楚懷賢發過誓,秦三官人相信了,他沉著臉似臉上膚色下面是墨汁,對著那銀票只是看不伸手。
“既然給了,你拿著吧。不要也是辜負了人的心。”楚懷賢說過,再對秦三官人是嘆息一聲:“唉,他心裡還記著你傷他一劍的事兒。那天為什麼你要傷他,對我說一說可好?”
秦三隻是陰著臉,對著那銀票看了又看,在楚懷賢的勸說下,才艱難地伸出手拿在手上。再從自己懷裡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把這兩張一起給楚懷賢:“這算是我給他的湯藥費,有勞公子給他。”
楚懷賢不無欣慰地笑了笑,先不接那銀票,對秦三官人道:“你換一張給我,他的那一張你要收了。”
秦三官人又滯了一下,不情不願地把那張嶄新、賣相好、挺呱呱可以切豆腐的銀票收在懷裡,又重新取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和著手裡的那一張,一共兩百兩銀子放在楚懷賢身旁的几上。
慢慢往房外走,秦三官人又回頭道:“要是他不收,公子還給我,我辛苦得來的錢,不願意被人踩在腳底下。”
楚懷賢會意地笑,道:“要是他不收,我笑話他!這樣的人還能外面混事兒,咱們一起笑話他。”
秦三官人得到這安撫,垂著肩膀慢慢走出房去。
他走出去,楚懷賢對著几上兩張銀票好笑:“我還得跑一趟,再聽那潑皮撒一回潑。”
這就不急著去,楚懷賢在書房中忙自己的事情。中午陪著父親用過飯,回到書房中歇中覺。正睡著,聽到外面腳步聲響,是急急的往這裡來。這腳步聲極熟悉,是小初的。
多壽在外面迎住匆匆而來的楚少夫人,殷勤地道:“公子還在睡呢。少夫人您自己進去?”回身推開門,楚少夫人走到楚懷賢的床前,沒有站穩就道:“你還在睡?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什麼忙讓你急得不讓人睡覺。”楚懷賢對著床前的小初看。想是走得急了,面上全是汗水。烏黑明亮的眼睛裡,揣的全是不安。
小初對著楚懷賢是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