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腿就跑走了。
進喜兒上午回來,告訴楚懷賢:“大國舅在漕運衙門裡發脾氣,說現在雖然不是漕運時候,堵塞河道就是不對。讓漕運上的人嚴查緝拿。”
楚懷賢聽過沒有說話。運河堵塞,是多少年的事情。從前朝開始,在那河兩邊有花園子的人,貪圖河上風景秀麗,慢慢地都把花園子往河上擴。只見擴不見拆,所以運河越來越窄。
御史們上過不少奏摺,父親也為此事頭疼過,就是張丞相也認為應該拆。可是清一色兒的皇親,拆哪一個人的是的。
在書房中的楚懷賢打算拭目以待,看看大國舅有什麼招兒疏通這河道。
小初出房門,是換過衣服往十六公主府上去。楚少夫人,來看笑話來了。
公主嫁的駙馬楊都尉,也是一表人才,才貌雙全的人。天底下才貌雙全的人不少,十六公主耿耿於懷的,不過是她的初戀,她沒有得到。而得到的林小初,又是個丫頭。要是換一個名門閨秀得到,或許十六公主的心裡會好過些。
她在房中正坐著,聽說楚少夫人到來,說一聲:“請她到園子裡。”自己也出房門,往園子裡來。
公主下嫁的這園子,是御賜的。園子名花無數,競相鬥豔。
楚少夫人一路進來,羨慕了一路子。到遠遠見到十六公主的人,楚少夫人才多了一下心。讓我園子裡未必是看花,又是想說自己以前是個賣花姑娘。這京裡已經人人盡知,楚少夫人昂首挺胸,英雄不論出身低,小女子也是一樣。
述禮過坐下,十六公主笑吟吟:“少夫人,你看我這園子的花如何?”小初提著心,卻是真心實意地誇了一句花:“真不錯,要是公主肯的話,想求一、兩株回去。”
主動把話題送上來的小初絕對讓十六公主好好笑話,不就是笑話是個賣花的。楚少夫人面對這樣諷刺時,就打算一腦門子勞動人民自力更生最好的心理。從語言上是恭聽的,從心理上鄙視這些封建階級。
至於小初自己現在也算是封建階級貴族,她暫時性想不起來。
公主今天真和氣,倒沒有提楚少夫人賣過花的事情。她是笑著對身後招一招手:“把咱們的新鮮點心,送上來給楚少夫人嘗一嘗。”
丫頭們送上一個小小的白玉五寸盤,上面放著鮮豔的幾塊點心。就是小初不認識,也能看出來這點心是花做的。
“這是我花房親手種的,駙馬最是愛吃。我特意留了幾塊,等你來看我招待你。別客氣,嘗一嘗,看看我的手藝如何?”十六公主笑語殷殷,從話上來聽待客算是誠心。楚少夫人也不客氣,拿了一塊吃了一小口,立即讚不絕口:“公主好手藝,真好吃。要是有多的,真想帶幾塊兒回去慢慢吃。”
十六公主手再一抬:“當然有,給楚少夫人拿幾塊裝盒子,她回去時好帶上。”楚少夫人一氣吃了兩塊,當然隨口請教:“這是怎麼弄的?”
得了意的十六公主不慌不忙地道:“這是古書上的,民間沒有這樣的書,只有宮中才有。就是宮中有,也得有人會看才行。我是求過皇后,才得以看了這本書。那書上還有別的菜,極是雅緻。朗月清風時,春花水邊時,能用上這些,駙馬常誇讚呢。”
楚少夫人眨眨眼睛,因為不能以下犯上,她沒有說出來。公主是最近才成的親,和駙馬哪裡來的春花水邊。難道她成親前對自己丈夫的窺視,全是偽裝出來的?
才女在顯手藝。正確來說,不是在顯手藝,而是顯她有才。顯示一下才女過日子,與別人就是不同。
“一早起來呢,駙馬最愛的就是綠窗幽靜,頭一天兒酒醉後,常唸的是紅屏風掩綠窗眠;平時愛登高,又愛的是黃花宜泛酒,青嶽好登高;晚上,你也知道,這秋風泛江最是有趣不過,常感嘆空巢逐樹流呢。”
小初在心裡腹誹她,有趣?我的宅子叫無趣樓,梁王出的一個上聯,你難道沒聽說過?秋風泛江?為什麼不念君住長江頭,妾住長江尾呢?
楚少夫人詩詞有限,從來也不是才女。她裝出認真和羨慕的樣子聽著,把十六公主這一通話聽完,粗算一算,約過了一刻鐘。
可憐她記得住這麼多的詩詞,可憐她要對著自己背,可憐她對著背的自己,不是一個才女。楚少夫人這樣想過,對十六公主道:“前天我遇到金夫人,說起公主外面也有些鋪子,最近街上過冬的衣服忽漲忽降,京裡的窮人們可怎麼過這冬天?”
十六公主這才女,不是小初這樣一心鑽到錢裡面的財女。她沒聽說到這與小初有關,剛才炫耀的得意,這就也肯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