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看起來很是省目。春水噘著嘴:“我也說她弄錯了,她同我亂嚷,說我不經心,我就拿進來問您。就是冬染,她也不記得有這個。”
主僕近乎頭碰著頭,一起來推敲這是哪裡來的。楚懷賢的衣服,沒穿在身上由丫頭們薰香。但是穿在身上,他就不薰了。有人會帶香盒等物在身上,楚懷賢沒這愛好。
而且春水和小初再嗅幾下,都覺得奇怪:“這像是脂粉香?”春水對著小初身上聞過,嘻笑道:“和您身上的不一樣?”然後亂猜:“冬染要出嫁,是她外面弄來的怪粉吧?”冬染在外面聽到,房中只有小初和春水在,她用不著裝害羞。進來笑罵春水:“我才沒有。”再來聞過,冬染搖頭:“家裡從來沒有這樣的香粉味兒。”
小初笑一笑,把香囊晃幾下:“放這裡,等公子回來問他。”並沒有亂疑心的林小初,把香囊丟到一旁放雜物的白玉小盒子裡,和自己三幾天才用一回的金頂針等物放在一起。
明知道楚懷賢晚上不回來,小初早早梳洗過,在榻上翻書看。最近看的是山海經裡的神鬼奇山,正看得喜歡。一抬眼又看到那香囊紅黑相襯,在燭光下那黑線光幽幽地反光。小初突然明白,這不是黑色光滑絲線。再拿到手中看時,果然自己猜的不錯。這並不多的黑色絲線,是女人的頭髮。
出其不意的,小初氣得渾身亂顫。她把古代有青樓這一回事,經常地會忘記。
燭光閃晃,月色西沉。小初怔怔手拿著香囊,眼前閃過楚懷賢溫柔時的笑容,再就是他說過的話:“我對你一心一意,”古人的一心一意和現代人的一心一意,當然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首先,現代人也有偷換概念的,會說心裡的一心一意和身體的一心一意是兩回事;再就是古人,不少琴瑟和諧的古代夫妻,房中姨娘和通房丫頭俱全。
林小初對著跳躍的燭火,只覺得心口一口氣堵著,四肢百骸是麻木的,全身血液以極快的速度奔到頭頂心上,就此在那裡淤積不動。她緊緊咬著嘴唇,對自己狠狠痛責。明知道公子是什麼人,明知道公子招人愛,明知道……為什麼要對他動情意。
這情意,早就不知不覺的被小初自己發現。她才會有點兒什麼好玩事情,有急急回來和楚懷賢同樂的心情。
現在看來,自己就是一個大傻瓜!
只有愛上的人,才會如此想。如果沒愛上,小初就會象莊姑娘要進門一樣,還想涼涼的看看笑話。
月漏星沉,楚少夫人輾轉反側在床上,只是難以安眠。回想起楚懷賢的玩笑話:“卿卿紅唇做酒杯否?”小初呼地一下子坐起來,這口氣咽不下去!
想想昨夜,還有今夜,還有公子不在家睡的每一夜,肯定是倚紅偎翠,個個紅唇做酒杯吧?楚少夫人胡思亂想,腦海裡出現一個個紅唇嘟起,全對著自己的丈夫楚懷賢。
真噁心!也不怕那紅唇中綴吸的不是酒,是滿口的哈拉子。楚少夫人這想法把自己噁心到,翻出來她一肚子醋水。要是此時楚少夫人紅唇是酒杯,那一定是滿酒杯的醋汁子。
忍,還是不忍?林小初到古代,性子沒有改動多少。她情意已動,讓她在此時忍下去,簡直比登天都難。小初坐起來再睡下,間中也哭了一會兒。再想這個家裡,再沒有人是自己的知心人。豫哥兒雖是身上掉下來的肉,話也不會說而且還養在楚老夫人房中。楚少夫人由今天的氣,把以前的種種氣全勾出來。
如果不是怕和上夜的丫頭解釋,小初很想外面冷夜中走一走靜靜心思。香囊上散發著香氣,被楚少夫人擲到了地上……
到早上,小初撿回來放好。這是證據,公子要是抵賴,就把這個拿出來!
出城打獵的人一去五天才回來,疲倦之極的人在街口分手,各自回家。楚懷賢滿面笑容回家來,幾天沒有回來,當然是有想念。帶著這想念,楚大公子揭簾進來,見小初安安靜靜坐在榻上,做她難得做一回的針指。
“你今天真乖巧,”楚懷賢滿面春風,笑吟吟走過來。只走了兩步,還沒有到榻前。林小初再不能忍,也不能再看楚懷賢面上的笑容,心中的怒氣翻騰著,小初怒目就是一句:“出去!”楚懷賢當時就愣了,小初兇歸兇,一般是有事情才兇。今天看她,眼睛又瞪圓了,而且有淚珠在裡面轉來轉去,人喊出來不算,身子前傾著,手指著外面,臉上帶著一股子狠狠的勁兒,象是對自己片刻也不能看。
楚懷賢板起臉:“不就出去幾天?”小初怒聲再道:“我不想再看到你!”楚懷賢愣了愣,轉身抬腿,出去的極是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