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話來。穿著一件暗青色長袍的楚懷賢陰沉沉看著他們。
“大膽的奴才!”楚懷賢語若呢吶,在穿而過的風聲中,進喜和小初聽得一清二楚。進喜撲通跪下求饒,小初把手中東西往袖子裡一塞,也轉身跪下。“拿來給我。”楚懷賢說過,小初又驚呼:“不!”進喜到催促:“給公子吧。”
一方男人用的絲帕,上面寫著八個字:“海枯石爛,此心不渝。”楚懷賢把帕子在手中揉成一團,飛起一腳把進喜兒踢開幾步,再怒目林小初牙齒輕咬,似有格格聲響。進喜兒摔落在地,急急辯解:“公子,這是韋公子給大姑娘的。”
“我知道!”楚懷賢瞪著身子輕顫,面上害怕,眸子卻是堅定的林小初,看那身子單薄苗條如春中薄花,踢得再輕她也經受不住。楚懷賢踏上兩步,小初嚇得堅定不在,抱著頭往後面躲。耳邊聽到悶哼聲,又是踢的進喜兒。
林小初奔到楚懷賢身邊跪下,緊緊拉住他的衣衫:“是我求他去的,大姑娘病重,就這一點兒念想難道也不行?”進喜兒捂著胸口咳著,拼命使著眼色讓小初別再說話。楚懷賢胸口微微起伏,氣得眼前發黑。為韋去華敢勾結我的奴才,也為小初和進喜兒私自妄為……最後一拂袖子,帶著那絲帕大步走開。
來到房中把絲帕攤開,這是韋去華的帕子,韋去華的字。楚懷賢瞪視幾眼,對房外吩咐道:“讓進喜兒這奴才院子裡跪著。”海枯石爛,此心不渝?哼!楚懷賢把帕子拂落在地,恨不能再踏上幾腳。
無媒無妁,一眼看中就成夫妻,這是鄉村野,合。二叔平日眼睛多在我身上,全不管管他自己女兒!“公子,韋公子門外求見。”人正發惱,讓人惱火的人又來了。楚懷賢怒聲:“不見!”把傳話的人嚇得頭一縮,小聲問進財:“進喜兒怎麼惹到公子?”院子裡跪著進喜兒,當然是他乾的好事。
進財擺手:“不能提,你走吧。”公子正生氣,就是勸都無人敢上前。過了一個時辰傳飯進去,楚懷賢面色好許多正在窗下看書。飯後午休過,楚懷賢走出來,往湘芷房中去。這個妹妹比自己小上兩歲,小時候較親厚,大了並不象二老爺一樣討厭,楚懷賢對湘芷也是不同。
氣恨多由疼愛而來,負手到湘芷房前的楚懷賢本想開導教訓她。看到湘芷淚痕滿面,虛弱低低一聲:“大哥,”就只是淚流。楚懷賢自此無話可說,小初說:“大姑娘病重,只是要一個念想兒也不行?”楚懷賢站立半刻,回身命丫頭們:“都出去。”再把袖中帕子丟下來。人孰無情,都是有情之人。
病弱不能起身的湘芷,見到帕上字跡,居然坐了起來。這凝結的淡淡紅色,讓湘芷痛哭失聲,這是血書!冷冷看著的楚懷賢,就是看到這血書,才對韋去華原諒一些。“大哥,你幫我一幫兒,”湘芷邊哭邊道。楚懷賢重重哼一聲,是所問非所答:“你收好,別讓人看到。”轉身出門。
要是自己與人有情,月下私會也好,收到信物顛倒一時也好,楚公子一定覺得這沒什麼。自己妹妹與人私會,為信物顛倒,楚懷賢覺得真是糟蹋。回房路上細細思量,楚懷賢只能改變心思。
“進財,把韋去華喊來見我。”楚懷賢沒好氣,解鈴還需繫鈴人。他們幾時愛慕上,家裡到現在都不清楚。要幫人,一要真心,二要自立。楚懷賢吩咐過進財,再沉著臉來看進喜兒:“是小初找上你,還是你找上小初我也不想問,你是跟我已久的人,難道不知道輕重?”
進喜兒往自己身上攬,往韋去華身上推:“是韋公子求我,我找的小初。”楚懷賢淡淡哦一聲:“這就是了,你起來去吃飯吧。”進喜兒叩了一個頭起來,從上午跪到下午,驟然起來腿上痠麻,先坐在泥地上揉著腿腳。灑掃院子的小廝平時就巴結,跑來扶進喜兒,不忘取笑他:“哥哥你天天得公子笑臉兒太多,偶然也要看一下冷臉兒。”頭上“啪”地捱了重重一巴掌,進喜兒揪著他耳朵低聲罵:“小兔崽子敢笑我!”揪著小廝淚眼汪汪,還要把進喜兒扶進去。
韋去華很快就到,進來看楚懷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自己含愧進門就跪下:“求懷賢兄成全,我對大姑娘是真心的。”楚懷賢壓著火氣,光見到他就猛然火大,不壓著就要揍他。
“我家不招布衣之婿,你有何打算?”楚懷賢說出來,韋去華不亞於聽於天籟之音。他不敢相信地仰起臉來,急迫地道:“給我兩年,我邊關立功去。”走軍功升官最快,而且發財也容易。
有一身功夫的韋去華,這幾天裡倉促中,想出來這個主意。
正文 第七十四章,小初淪為掃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