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也回書房去,不再想這事情。
隔了一天,小初出二門找尤成家的說小蠻進來的事情,家人們之間也八卦。尤成媳婦和小初嘆息:“說大姑娘病了,天天要請醫生。我剛才進來,看到有名的兩個媒婆往老夫人房中去。難道找一家不如咱們家的,他肯沖喜?”
小初聽過,往湘芷房中來。在房門外遇到冬染和夏綠,都是面有淚痕。過去女子多是如此,一點兒小事就落淚是悲憫心腸。小初嚇一跳,悄聲問道:“大姑娘怎麼了?”夏綠和冬染讓她自己去看:“找你一起來看,你又不在。”
進來看的小初也嚇了一跳,床前坐著二夫人哀哀哭泣,湘芷睡在床上閉目,不過兩天又瘦了一圈兒。房外有腳步聲,丫頭們回話:“老夫人和二老爺來了。”房中跟二夫人的人,湘芷的丫頭就不少,小初退到人後面。楚二老爺扶著楚老夫人進來。老夫人一進來,就心肝兒肉呀地哭起來:“你要是有個好歹,我年邁的人可怎麼辦。”二老爺也隨著母親哭聲拭淚。
小初細觀他們幾個人,只怕大姑娘這一會兒好起來,他們棒打鴛鴦的心還是不改。湘芷睜開眼睛,小初眼睛一亮。大姑娘眼中不是濃濃的病容,而是還有神采,她在裝病!小初微笑一下,在這一個房裡的哭聲中,又把笑容斂去。
“祖母,你白疼了我,只怕我不能盡孝了。”湘芷心中想了又想,覺得拖延時間不出嫁的法子,就是臥病不起。楚老夫人守著她哭,二老爺和二夫人跟著哭,房中人俱落淚。站在人後面的小初低頭裝悲哀,其實在想法子。
楚老夫人百般交待:“請醫生,做她愛吃的東西。”這才回去。二老爺和二夫人去送,房中人就少了許多,只有湘芷的兩個丫頭在房中。小初見是個機會,過來床前請安問病:“大姑娘,我來看你了。”
急切間又要避人,又要說一句讓湘芷放心的話,在湘芷輕輕嗯一聲以後,伏在床前的小初低聲說一句:“韋公子盼著你好起來。”處於無助之中的湘芷眼睛中有了神采,心思這一轉,定是韋公子託了小初,不然她怎麼能知道。“祖母來看我,我象是好些,我餓了,給我拿些吃的來。”湘芷把兩個丫頭各打發出去,小初趕緊地又說一句:“可要我傳什麼?”
“你來看我,我喜歡,回去告訴大哥我好著呢,有空明兒再來看我。”湘芷是大大方方說出來,小初會意。外面又進來一個丫頭,小初這就出來,心中全然想不到這事情後果如何。一個人為情憔悴消瘦,家裡人明知心事卻背道而馳,在小初看來,這與慢慢殺人有什麼兩樣?此事後果如何,小初全然不管。
第二天拿了東西,林小初打聽公子出門,往書房裡來。她一天只得一天假,不好總請假出去,現在的有進喜兒,不用白不用。這是個正當光明可以進出大門的人,還不受人懷疑,而且韋去華住在哪裡,小初不知道,進喜兒才知道。
進喜兒正在書房裡收拾東西,外面傳來喊聲:“進喜兒哥哥。”小初來了。進喜兒意外:“你來找我?”小初鬼鬼祟祟:“有沒有別人聽話?”進喜兒讓她進來:“房裡說吧。”
一個小小紙包遞到進喜兒面前,進喜兒納悶:“送我的?”紙包又縮回去,小初搖頭低聲:“大姑娘給韋公子的東西。”進喜兒張口結舌:“你,我不送!”
“為什麼?”小初再拿出一個紙包來:“這是車錢,你要什麼謝禮,只要我能拿出來都給你。”進喜兒不要:“你不知道公子脾氣,平時和氣的人發作起來都厲害。”小初含笑:“我怎麼會不知道,處置留春留夏我就在場。”進喜兒瞪她一眼:“那你還不收著些!回京裡有沒有打聽過留春和留夏在哪裡?二老爺問公子她們犯了什麼錯,公子說她們懷有二心,老夫人作主,把她們攆到田莊子上幹粗活,你聽清楚沒有,粗活起早睡晚,壯漢子才能吃得消。”
窗下有一溜排椅子,冬天的錦墊都去掉,換上的是薄些的繡墊。小初向椅子上坐下來,凝眸對著窗外想著怎麼說,再回過頭來面前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茶,進喜兒微笑:“喝過茶回去吧,就說,就說你找公子問晚上要吃什麼?”小初接過茶,再道:“你不讓韋家去,街上僱一個小孩子把這信送去吧,大姑娘病了,這是她最後給韋公子的一點兒念想。”
進喜兒不是糊塗蛋兒:“我送一次,就有第二次。沒準兒你還要我傳進來什麼,我剛才說話你有沒有聽到,別惹公子不喜歡。”小初低頭不說話,就是因為他們不喜歡,這些人,二老爺二夫人,包括公子在內。他們不喜歡就可以逼著人為名聲為死,大姑娘這幾天一病不起。纏綿於相思中的人,為情送命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