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也幫著行個禮,對著冬染陪笑:“這雪下著呢,一會兒這腳印就填平了,我們諸事不懂,請姐姐擔待才是。”
有怒容的冬染這才哼一聲:“好在一會兒就是晚飯時候,公子這鐘點兒進家,一定前面用過晚飯才回來,就是晚上這雪不填平,也看不大清楚才是。你們隨我來吧。”
三個人都不敢再大意,小初更是握著小意的手搖上一搖,這一路上交待多少話,希望小意全記得。
跟著冬染兩邊廂抄手遊廊走過,經過廂房往裡面去。小初往院中看過,梅花也有,綠樹也有,只是冬天披霜掛雪認不出來什麼樹。
正房門中掛著繡歲寒三友的錦簾,兩個才留頭的小丫頭在門旁站著,看到冬染來陪笑打起門簾,冬染自顧自進去,對著室內香氛先說一句:“春紅姐姐,你老人家說老了,這就來接替的人了。”
林小初皺眉,這下馬威也罷了,足見這裡人未必親厚。房中地上光可鑑人,小初拉住小意不肯進,荷花這次學乖,跟在小初後面不肯進。兩個打門簾的小丫頭聽過冬染的話,眉眼之間也輕蔑起來,把手中門簾子一放,嘟著嘴道:“要進不進,害人打得手痠。”
大丫頭尖酸,小丫頭跟風,林小初帶著小意往後面退幾步,也不回小丫頭的話。荷花陪笑想說一句,看小初站開,她也跟過去。
門簾重新開啟,一個玫紅色二色金錦襖的丫頭走出來,容長臉兒白膚色,一看就是溫柔可親的人。她手拂著門簾出來,門內的小丫頭趕快接過門簾,陪笑道:“春紅姐姐,她們不肯進,我們就放下來了。”
“明明是偷懶,還要胡說。”春紅對著小丫頭只是薄嗔,倒不象冬染那樣刻薄。說過小丫頭,對著小初三個人道:“進來吧,外面冷呢。”
林小初欠欠身子道:“不是不進,是腳下鞋髒不敢進。”從外面一路進來,腳底裙邊都是溼的。春紅低頭也看那溼印子,回身往房中喊道:“春痕,”一個圓臉兒的小丫頭跑出來:“姐姐喊我做什麼?”
“她們住的地方你知道的,帶她們先去換衣服換鞋子,再打熱水給她們洗過,”說到這裡,春紅猶豫一下,外面天色暗沉是半下午,公子肯定老夫人房中用過飯才回來。春紅自己拿了主意,對著小初三個人體貼地道:“你們就在房中歇息半天吧,趕路總是累的。公子回來要是問起,還有我呢。”
只這幾句話,春紅在這裡就是丫頭們中當家作主的人,公子面前半個當家作主的人。林小初三個人道謝過隨春痕去,在路上小初鬆了一口氣。楚懷賢說喜歡自己,現在看到春紅冬染都是美貌,小初大大放下心,公子要喜歡,也應該喜歡服侍熟練的丫頭才是。跟公子鬧緋聞,可不是好玩的。
春痕年紀和小意差不多大,但是話很多。離開春紅就回頭問:“你們會什麼,公子為什麼買你們?家裡姐姐們都是手又巧心又靈的人,我們公子是個挑剔人。相中你們什麼?”
問得荷花張口結舌頭,小初含笑回答:“我們都笨手笨腳的,以後求妹妹多指點。為什麼要我們,也不是很明白,想是公子身邊要服侍的人吧。”
“你胡說,”春痕不是惡意,卻是直接就駁回小初的話:“別院中也有好些丫頭呢,我是前年跟著我老子娘從別院裡上來,欺負我沒去過不成?偏生要你們,總是有意思的。”
林小初也要流汗,大冬天裡只有流冷汗。突然發現,這位公子身邊的丫頭,和他本人一樣,是犀利。真是有其公子,必有其丫頭。林小初正暗笑著,春痕一雙杏眼掃過來,又問出來:“你笑什麼?敢是笑我不該問?”
這小丫頭這張嘴!荷花早在春痕問出來第一句長話時,就往後面慢一步。小意是姐姐交待更少說話,只得林小初一個人應付這個毛丫頭。一個毛丫頭固然是不難應付?但是房中還有一幫大小丫頭。林小初陪笑先過這一個:“我回的句句是實,公子說買人,我們就進來了。”
春痕這才有些相信,對著小初三個人又仔細端詳過面容,小嘴又開始了:“你們生得倒也罷了,能到公子身邊的,都生得不錯。不過咱們院子裡生得最好的,人又最溫柔的,還是春紅姐姐。”
“那是那是,”林小初陪著春痕大拍春紅馬屁,再拍春痕馬屁:“妹妹指點,感激著呢。”春痕到底小些,雖然在這樣環境中長大,遇到別人一直奉承也有些飄:“這不值什麼,以後你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
小初暗暗擦擦手心中的汗,總算她不再追問了。天吶,真想回她一句,公子為何買我們,何不去問公子,只是拉著我們下馬威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