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不敢動彈,楚懷賢瞄她一眼:“求情的人和她一樣。”
楚家夏日綠草水長的院子裡,留春被罰跪在一條必經的路上。這石子路在二門以內,來來去去的家人都可以看到一個時辰前到的留春,被公子罰跪在石徑上的一個小亭內。
到後院子裡摘花的林小初也不能避免。初看到,林小初嚇一跳,她昨天被錢媒婆和荷花一通說,答應她們今天來湊個數兒。不來象是對不起鄰居。
看到小亭上跪著的人,上身水紅綾衫,下身青色裙子。背對著人看不到面龐,但想來不會是好心情。
“她怎麼了?”林小初悄聲問進喜兒。進喜兒小聲道:“惹公子生氣,公子罰她跪到晚上。”吃一驚的林小初脫口問道:“她犯的什麼事情?”
多少猜出公子心意的進喜兒,先對著林小初一通洗腦:“公子不喜歡就要罰,當丫頭得守丫頭的規矩。”
林小初勉強一笑,幸好本來就不想當丫頭,現在就更不想了。
把花摘好先拿出去給等在外面的小意,讓她找個涼快的地方等著。林小初進來找錢媒婆和荷花,一起去給楚公子相看。
一個不小的廳上都是人,林小初進來捂著嘴只是笑。“小初,我們在這裡。”錢媒婆一手拉著荷花,一手拉著小初,身邊是滿頭大汗的孫二海。
“我的娘,這人真不少。”孫二海剛說這一句,就被錢媒婆瞪幾眼:“讓你把不相干的人趕跑,你是怎麼了?”
孫二海卷卷衣袖,把手臂上的青處給錢媒婆看,再對著人中的張五瞪過眼睛,才回錢媒婆的話:“我就沒有閒著,天天找人要找他,打了好幾架,也沒有擠到他。”
廳上幾個人牙子和幾個媒婆,每個人牙子或是媒婆都帶來三、四個姑娘。龐管家走出來,看到比昨天說的人要多一倍。知道這些人是圖著公子出來相看,看一個是一個。
“你們到走廊上去,人多氣味重,薰到公子如何使得。”龐管事一說話,大家都安靜下來。幾個家人照應讓人都出去。
裡面開始唱名的時候,外面才帶著人進去。錢媒婆等人在外面聽,都暗暗驚心。“還要問父母年齡,願不願意去京裡?”錢媒婆悄悄捅捅孫二海。
“這是聽丫頭們口齒伶俐,你這沒見過世面的婆子。”孫二海不當一回事情,他只著急一件:“這樣一個一個問下來,把我們排在最後進去,公子也看累了,咱們就沒機會了。”
林小初往人堆後面讓一讓,和錢媒婆分開一些距離,低聲和一個看著老成的姑娘說起話來:“她們中人能有多少錢?”
這個姑娘卻是不知道,在她們前面的一個人聽到,回身來張開巴掌。兩個人一起驚呆了。“五十兩?”輪到那個老成姑娘悄聲問林小初:“她這意思是五十兩?”
林小初只能點頭,為五兩銀子,大熱天這些人不會跑個不停。
五十兩銀子的中人,林小初眼饞又眼紅,這錢我自己掙該多好。有了五十兩,地也可以買上幾分吧?不然做個小生意,這本錢足夠。
廳裡面相看一個人就需要不少功夫,等著的林小初更是猶豫。再退後幾步,林小初走下走廊,站到陰涼的樹下吹著冷風盤算著自己吃虧了。
和錢媒婆說說,分我一半,我就象徵性地去楚家做上兩個月再辭工?胡思亂想的林小初肩膀被拍一下:“你在想什麼?”
身後站的是楚懷賢。在廳上看得頗不耐煩的楚懷賢決定出來透透氣。他多少取中林小初,看到按名字排,林小初還在後面,他也出來透透氣,不想正看到林小初。
兩個人看到對方,同時示意:“別說話。”這樣說過,林小初才想起來,狐疑地道:“公子你應該在那裡面?”她指指廳上。
“我累了,出來走走,你也應該在那兒。”楚懷賢指指走廊。林小初嫣然:“我也累了,出來走走。”
合抱粗的大樹後面,楚懷賢和林小初說起話來。
“來當丫頭是自願的嗎?”楚懷賢問的話,就是廳裡問的話。這樣的事情不少。人牙子在家裡打罵著強送來,在家裡過上幾天,就有丫頭哭著說不情願。
林小初毫不猶豫:“不願意。”楚懷賢一愣,也說出來和錢媒婆一樣的話:“比你賣花兒好。”這姑娘水色好,身段也好,再加上她說話口齒清楚,楚懷賢覺得公子可以將就。不想她會說不情願。
“賣花兒苦,卻去來去自如。當丫頭會不會挨打受氣?”林小初好不容易才把“當丫頭要挨打受氣”改成疑問句,是看在她現在要來楚家摘花的份上,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