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帳下良將進京聽命,說京裡治安最要緊。”楚懷賢喝過杯中酒,對著陳先生徐徐道。
陳先生但笑:“皇上總是英明的,就是皇后,雖然是張丞相親生女兒,素來賢惠,不肯讓家人亂行胡為。”
“鐘山王小王爺前天有信來,邀我去他那裡作客,我與他幼年時京中一起長大,自他去了封地上,有幾年沒有見面。”楚懷賢有些薄醉:“要不是趕考不及,我真想去他那裡玩上一年。”
說起來陳先生也見過:“小王爺能開百石強弓,我有同窗在他帳下,說老王爺最為愛重兒子,如今諸事都是小王爺在管,老王爺清閒之餘,只是到處遊玩。”
亭外微風輕拂,有螢火蟲飛舞其中。坐中兩人心曠神怡,服侍的人都退得遠,說得話更是隨意。
“張丞相兩年前就頻頻進諫,說幾位王爺處要精減兵馬,不過這幾年邊境戰事的確是少。”陳先生隨口點評此事。
楚懷賢是不贊同:“並沒有窮兵黔武,說什麼精減兵馬;兵部每年各項支出也不超出,張丞相這摺子上得不好。”
陳先生一笑,楚懷賢是文武雙全的人,要不是貴公子,又是楚大人膝下獨苗,他也從軍去了。
“二老爺平時多發議論,倒是對張丞相推祟,”陳先生提起來楚二老爺,楚懷賢一曬,然後有些得色告訴陳先生:“小初這丫頭嘴巴厲害,帶她回京去二叔面前說上幾句,我想想就開懷。”
“公子又不打好心思,一個鄉下姑娘,知道公子喜歡她才放肆些許。回京去要是得罪二老爺,家裡能容得下她。”陳先生不無取笑。
楚懷賢微微一樂:“有我呢,在我們家裡待著,沒有三言兩語如何使得。”
“既然是言語伶俐,這會子讓她過來侍候不是更好,讓她給公子打扇吧,喜歡的人倒杯白水也是好的。”陳先生只為取樂,出這個主意。
亭外十數步,侍立著留春留夏和進喜兒。楚懷賢不奇怪沒有林小初,她以為公子身邊丫頭是好當的,讓她知道知道,輕易是上不來。
“我交待過讓她晚上侍候,想是被攔在房裡,今兒酒吃得快活,不想理論,明兒再說。”當此輕風清月中,楚懷賢繼續和陳先生取樂。
林小初和荷花還在擦地,吃飯前擦過,吃過飯又擦。從房裡到房外,再到走廊;從欄杆到柱子到房中桌子板凳踏腳處都要擦乾淨。
一身是汗的荷花直起腰來:“媽呀,總算擦完了。”林小初也累得不行,索性坐在地上歇一會兒,頭髮已經半乾,不再往下滴水。額頭上全是汗,卻往地上滴汗水。
荷花把自己身上滴的汗水再擦乾,就著案上燭光對地上看過:“可算乾淨了,小初,你來真好。以前是我一個人擦這地,把我累得不行。還要做別的事情,果然侍候人不是好乾的。”
兩個人端著水盆拿著擦地的布往後面池子裡去洗,邊洗邊說話。
“院子裡還有什麼人?”對著一汪月下碧水,林小初想起來小意,五嬸真是好心人,說肯幫忙去告訴小意一聲。還有公子,他說隔上兩天讓人去接小意來。說起來不能怪公子要情,他還真算是救了自己。
林小初受丫頭奴役雖然累,卻是誠心誠意地當差。再苦再累,總比今天晚上呆在孫二海家裡要好。
早來兩天的荷花當不得這一聲問,覺得自己比林小初要懂,這就說起來:“這家人真是多,從我來過,還沒有出這院門。就咱們這院子裡,除了公子,就是咱們四個人,另外還有四個粗使的媽媽,只是我來以後,這地就歸我掃了,我掃得不好。”
林小初莞爾,留春留夏的做派,就象犯人解到大堂,先來一百殺威棒,把手中擦地布擰乾,林小初再問苦著臉的荷花:“除了掃地還有什麼?”
“我們做的,就是掃地擦地抬水,給姐姐們洗衣服。公子要茶要水,換雀兒鳥食,摘花焚香,這都不是咱們做的。”荷花望著粼粼水波:“剛來時也讓我倒茶,我摔了好些杯子,就再也不能倒了。”
林小初提高警惕:“摔杯子?”荷花是十幾歲的姑娘,不是幾歲的小姑娘。荷花到現在都弄不懂是怎麼回事,點點頭道:“不知道那杯子到我手裡就摔。”想起來還有心有餘悸。
“你太緊張了吧?”林小初有些明白。
“是啊,我一想著給公子送茶手就抖,姐姐們這時候罵我,我就拿不住杯子。”荷花垂下頭黯然:“好在不扣月錢,不然的話,真不知道怎麼辦。”
樹影裡走出來留夏,過來就罵:“兩個懶蹄子,只是在這裡磨蹭,公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