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過來。
拜過天地拜高堂,天地今天也罷了,天清氣朗;高堂今天也罷了,笑容還算掛在臉上;儐相最後一聲喊:“送入洞房,”楚少傅大人輕輕地吁了一口氣,今天算是鬧劇也好,笑話也好,總算是要完了。
楚老夫人和楚夫人及女眷們在洞房中看著挑蓋頭,紅綢裹著的新秤挑起繡鴛鴦好合的蓋頭來,林小初有紅有白的粉面呈現在眾人面前。
黃侯爺夫人扶著兒媳坐在楚老夫人身邊,見到這張面龐微微皺了皺眉頭,果然是個狐媚子。此時天色暮黑,正妝過的小初在龍鳳紅燭下看上去,不是天仙也是玉人。
“請新人用交杯酒,”喜娘笑吟吟送上兩個玉盞,楚懷賢不用別人,拿起一杯遞到小初手上,低聲交待她:“拿好了,”
房中房外的喜氣讓小初面上也多了喜色,或許是鞭炮聲炸多了,小初看著清醒得多,此情此景面上也多了一抹羞澀。接過玉盞,新人羞赧滿面,楚懷賢笑逐顏開。楚老夫人看著他們喝過交杯酒,一時之間忘了今天娶的是個什麼東西,由衷地為孫子開心地說了一個字:“好!”
灑過喜帳,吉祥話也說過,新郎官是外面去待客。楚懷賢對母親投了一個懇求的神色,再對小初低聲說了一句:“你乖巧些。”
楚夫人裝作沒看到。等兒子出去,楚夫人也長長吁了一口氣,象是他不在,別人要怎麼著林小初。
這一口氣籲得聲氣響了些,楚老夫人偏過面龐來給了楚夫人一個笑容,楚夫人趕快重打笑容,看上去這一對婆媳又是歡歡喜喜的。
楚懷賢走出新房,月洞門遇到父親楚少傅。“父親,”楚懷賢喜滋滋喊了一聲,楚少傅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我就一句話交待你,今天晚上,不許你圓房。”
毫不奇怪的楚懷賢陪笑:“是。”由打算成親開始,楚大公子就想了又想,以後的日子一關又一關,全得他一個人去闖。
小初現病中,就是不病是個清醒人。這以後在家裡,還是要楚懷賢一個人護著小初往前面走。關於這一點上,楚懷賢是早就想明白。此時聽到父親這樣交待,楚懷賢只有陪笑的:“有勞父親今天操勞。”
這裡無人,楚少傅哼了一聲拂袖而去。走到前面遇上賓客,少傅大人面上還是滿滿的笑容,象任何一個獨子成親的父親一樣笑得很舒暢。
月色漸上西樓,新房裡獨坐著新人林小初一個。燭光紅影中,小初輕抬雙手分開自己遮蓋面龐的珠簾。黃豆大的圓潤珍珠從鳳冠上垂下,有十幾串正好權作小初的面紗。這珠紗柔光下,更襯得小初面色紅潤,當得起黃侯爺夫人那一聲“原來是個狐媚子”地想法。
身邊大紅綃帳內撒著紅棗桂圓,身前不遠處擺著的桌子上擺著灑著喜字兒的酒菜。這就成親了?小初拂著珠簾的雙手慢慢顫抖起來。
人在洞房中,半呆半傻的小初思緒反而清晰了。她一開始對楚懷賢就抱著現代人的偏見,認為楚懷賢太招人愛不是良配。這一會兒身處自己的洞房之中,過往的一切事情如跳躍白駒似,在小初腦海中閃現奔放。
不知道想了多久,房門外傳來道喜聲:“喜娘們謝公子賞。”房門兒一聲輕響,大紅衣裳的楚懷賢走進來,今天的他居然沒有喝醉,還是清醒的。
意中人到手,理當欣喜。可楚懷賢進來後隨手關上門,他的神色也是慎慎重重的。父親不讓圓房,小初半病半醒。成親這件大事辦成,壓在楚懷賢心頭的事情不是一件兩件的往上浮呈,新郎官兒楚懷賢,他這一會兒,笑不出來。
走到小初身旁坐下來,楚懷賢突然悻悻然:“你到底還是沒走掉,”洞房花燭夜,楚懷賢恨聲連連:“看你以後往哪裡跑!”
垂目的小初人是不敢看他,低低聲音回道:“人在這裡,心在何處。”
剛才獨自守著紅燭,想到春紅又想到秋白,小初悵然,這日子以後要如何過。放眼望去這楚家,沒有一個人喜歡自己。
就是公子他,此時也是懷恨之中。
眼角掃到楚懷賢繃緊的唇角,再想到剛才他一走開,女眷們立即冷場走開。小初只能告訴自己,再難再不容易,也要往前闖一闖了。
夫妻洞房先說的,卻是這兩句話。楚懷賢舒服了,伸手握住小初尖尖的下巴突然一笑:“我累了,你也該累了。”
紅紅的花燭下,楚懷賢柔聲道:“我們睡吧。”
恍惚一片溫情起來,小初從珠簾抬起眼眸,對楚懷賢又變得含笑的面容看過,低下頭本能地應了一聲:“嗯。”
嗯過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