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綠去了領什麼,小意在房中寫她的字。小初與玉照無話說,也淡淡道:“傷春。”玉照也接上話:“是啊,這春景兒雖好,凋落是快的。就象女人的容貌,說老就老了。”
小初瞅她一眼,玉照低聲迅速地道:“難道你看不上我,你遂了夫人的意,夫人也另眼相看你和你的孩子。不然,”玉照一字一句地道:“公子在家裡是什麼光景兒,德公子又是如何,你眼裡都是見到的。”
“你直說。”小初心平氣和。玉照再次清晰地道:“ZJ的沒進來以前,這房裡你說了算。”小初眉頭挑起,帶著盤算的神氣推託開來:“你也知道ZJ的要來,我這個時候拿主意,我不招這仇恨。”
玉照反過來問小初:“你要怎樣?”小初平平靜靜地道:“等她來了,那是個賢惠人,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到時候她說話,我不攔著。”玉照垂下眼斂看自己半露出來的鞋頭:“不想你這麼聰明,ZJ的再賢惠,也當我們是沒不過她腳面的水。她越賢惠,只會有人誇她。你再賢惠,只會有人說你買好兒。”
“你都明白就好。要我拿主意,就是等她進來再說話。”小初冷冷一笑:“我不買好這賢惠名聲。”自己的名聲,自己知道是清白。林小初想到這裡,心中一痛。院中春濃花嬌,這無邊春色中,隱隱讓人窒息;這嬌花滿園中,全是三從四德。
玉照伸出手來:“你我三擊掌,勸你牢記,此時你興頭上,未必一輩子興頭。”小初微微頷首,不覺得她無禮,至少她說得雖然威脅私心重,卻有幾分道理。繡著折枝花卉鑲邊的袖子伸出手掌來,與玉照輕輕擊了三下,小初靜靜問出來:“你能出門兒嗎?”
“你要傳什麼?”玉照也一點就透。小初話到嘴邊,就此嚥下。這是楚夫人的人,而且不可靠。要是她把信給了楚夫人,把自己扳倒了,她應該比保住自己更開心。小初慢慢轉過身:“我只是問問。”
玉照看著這輕盈的身影裹在綾羅中往房中去,又提醒一下:“三擊掌。”這綾羅中的身子沒有回話,徑直回到房中。玉照覺得完成了一件大事,對著花香站了一會兒才回去。香生在房中問:“隔著窗戶見你和她說話,說的什麼?”玉照沒有告訴她,只是道:“她問我事情,我告訴了她。”
晚上楚懷賢回來,小初悶悶少言。她最近一向如此,總體來說和成親前當丫頭的時候一樣。殷勤一下,就足夠楚懷賢自己欣喜半天。見她不喜歡,也是常事兒。直到睡下來,楚懷賢才認真地對小初道:“要知道你保重自己,我最喜歡。你要是為著出去和我鬧,我是不會體貼你的。”
小初聽過,就來了性子,一腳把身上被子踢開。楚懷賢冷冷看著,伸手把被子重新取在手上,先按倒了小初,再把被子蓋在她身上。小初就此沒了脾氣,縮在綾被裡不發一言。過不了一會兒楚懷賢再來看,小初已經睡熟。
孕婦嗜睡的時候到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事發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2…9…7 8:17:35 本章字數:3492
至此玉照隔上一天或是半天,就會撿個空子出現在小初身後,和她說上幾句話。小初鎮日無事,睡得多了,常出來走走。她是不出院子的人,丫頭們不用總盯著。玉照一、兩天之中,總能撿到個空子對小初說幾句話,比如說:“夫人說要辦東西,親事快了吧。”小初對於這樣的訊息,當然是想聽。她也刻意地尋找一些,自己單獨在的機會,好讓玉照過來說話。
楚懷賢也遇到過一次,見小初和玉照在廊下似在交頭接耳。他一抬眼來,玉照匆忙避開,小初則露出笑容,等著他過來。
“你和她說什麼?”楚懷賢不解,林小初只是笑:“說花開的濃豔。”楚懷賢似釋然了,私下裡尋到奶媽問她:“怎麼我總覺得不對。”奶媽答應道:“你放心,我盯著呢。我見了好幾回,也覺得哪裡不對。”
這一天是交五月,上午天氣好,到午後,滂沱大雨澆下來。小初走出來,丫頭們都在廊下拍手笑:“芭蕉葉子下面打溼一隻野鴨子,看它淋得多可憐。”
天色漸灰黑,小初又走到竹葉子前的廊柱子旁,打量著玉照來,又有什麼新訊息聽。身後有腳步輕響時,玉照輕柔的嗓音兒響起:“說老爺昨天又去了ZJ,回來時很喜歡,好事要近了。”小初不回頭道:“我記得三擊掌。”
“嗯。”玉照輕輕一聲,在小初身後站著不動。她穿了一件嫩黃色的薄羅衫,衣襟上繫著一個繡著粉紅、輕蘭,水綠色三色的荷包。小初鼻端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藥味,再聞時就沒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