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花打了好些骨朵,明天開了,那花蕊是沒有經過你眼中的,”楚懷賢生氣,小初反而俏皮起來。對著楚懷賢的怒氣,林小初笑嘻嘻:“還有每天招來的蜂蝶,今天飛來的,可未必是昨天見過的。這些,你也擋著不成?”
對著這張笑靨,楚懷賢多少消了點氣。心中還有餘怒,把小初抱出自己懷裡,楚懷賢道:“你慢慢自己貧嘴吧。”他翻身睡下來。林小初被冷落這一次,自己坐了一會兒,又坐過來悄聲道:“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我怎麼了?我可沒有惹你,肯定沒有惹你。”
楚懷賢悶悶不樂:“我只對你說,我是認真的。”不說認真的還好,說了是認真的,小初更來了勁兒,往楚懷賢身邊再坐一坐,用輕鬆不放在心上的語調問道:“怎麼個認真法,你先說給我聽聽?”
“我親手……。”楚懷賢側過身來,惡狠狠剛說了三個字,小初先“撲哧”一笑。楚大公子重新睡下,耳邊是小初還在問:“你親手怎麼我?”
如此絮絮叨叨,楚懷賢不能安睡,索性也和小初胡扯八道:“你不喜歡關在家裡,你喜歡日子熱鬧。把你幽閉了,你喜歡靜,那黑屋子裡靜悄悄,你能睡得香。”小初眨眼睛:“給盞油燈不?隔三差五給本時新的新書看看行嗎?要是沒有新書,邸報,對了,是看邸報的,”楚懷賢繃著臉,忍著不對著林小初笑。小初見他不回話,又用腳輕踢了楚懷賢,嬌俏地道:“最近的邸報上是什麼?楚大公子不睡嚇老婆。”
楚懷賢終於沒有忍住一笑,小初板起臉:“你笑什麼?你嚇老婆上了邸報,你喜歡?哦,是了,”林小初伸出一根手指側身點著楚懷賢:“原來今天生氣,為你沒有上邸報。”楚懷賢瞪眼睛:“你再指指看?”小初把手指收回來,對著楚懷賢扮個鬼臉兒:“讓你嚇我。”
把楚懷賢作弄過的小初,總不覺得這樣自己其實是喜歡的。她是為著楚懷賢沒理她。此時楚懷賢消了氣,小初悶悶睡下來。
第二天楚懷賢出去,小初問小意:“昨天看到什麼?”小意搖頭:“下雨的天氣睡覺最好,我睡了。”小初有些乾瞪眼:“怎麼你也沒有看到?”小小耳報神不知道,丫頭們一問起來就躲躲閃閃說沒事。小初往外面來,站了一會兒沒有看到香生,身後三幾個丫頭反倒招來了:“還是房裡去吧。”
廊下殘花打落無數,落紅片片中有的半沾在泥裡。小初不願意讓丫頭們為難,悵然中往房中去。突然想起來荷花,以前自顧尚可,成親後極少和荷花說話。讓人喊荷花來,小初笑著剛說一句:“好久不見你。”
荷花撲通一聲跪下來,不是對以前是鄰居的小初有多敬畏,也不是對楚少夫人這頭銜尊敬如此。而是荷花自己害怕,腿一軟就跪下來。小初當然嚇一跳,聽荷花顫著嗓子道:“我什麼也沒看到。”
楚少夫人弄了一個沒趣,身邊春水陪笑:“玉照她真的沒什麼,早上灑掃的媽媽還看到她,說是去給夫人拿什麼。”小初給春水一個笑臉:“那就好。”再對荷花一個笑臉:“你起來,我不是問她。”荷花愚笨,大鬆一口氣起來,春水悄悄鬆一口氣。楚少夫人和氣地再問道:“公子交待了你們什麼?”
“撲通”又是一聲,荷花又嚇跪下了,春水對著她目瞪口呆,這個人太笨了。楚少夫人再次碰了一個無趣,對荷花把笑臉綻得甜甜的:“你去忙吧。”荷花象得了赦令,傻笑著:“好。”拔腿就出去了。
小初對著春水笑笑,低下頭悶聲不響。林小初要是還能說出來別的話,她此時算是心理過硬的。春水還不放心,拿著個唾盒權當一件事出來。到後面找到荷花,劈臉罵道:“真是無用,少夫人沒有疑心,也被你弄得起了疑心。”荷花傻嘿嘿的陪笑:“我向來不會說話,小初也從來知道。啊,是少夫人,是少夫人。”
春水也只能乾瞪眼,罵了兩句叉著腰要走。荷花在身後小聲問:“玉照她,真的沒事麼?”春水回身急急阻止道:“我的祖宗,不是不許再提她!”荷花想起來昨夜,眼珠子又直了:“我的媽呀,我只聽說書的說一拳打死個牛,一腳踢死個人。頭一回見到一腳踩死人的。”
“不許說!聽到沒!”春水交待過往前面來。前面也是兩個媽媽在交頭接耳:“知道嗎?說玉照吐了一夜的血……”春水回來,只覺得身上發冷。見榻上楚少夫人還在沉思。春水真的很想勸勸她,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不知道又扯上幾個人。
楚懷賢回來,和昨天一樣不說話,偶然看了小初一眼,小初又覺得骨頭縫裡都被他颳了一下。林小初也不想說話,她思慮的很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