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太喜慶,楚老夫人笑呵呵,楚夫人也謙了幾句:“他小呢,他老子說了,不中權當磨礪他。”
房中的吉祥話兒,多少衝淡了楚三夫人的怒氣,讓她冷靜下來。這家裡進門就是偏心的,左看右看,人人眼睛裡只有公子,全沒有三老爺的位置。
楚三夫人灰了心,三老爺再中,家裡也是一般兒地待他,不會有任何改變。
梁王看過楚懷賢的文章底稿是何評價暫且不知,前面只傳話過來:“老爺留梁王殿下用飯,請老夫人和夫人相陪王妃。”
是近中午時分,楚三夫人當然是半個雜役。楚老夫人和楚夫人坐地陪客人,二夫人和三夫人來回傳菜照看。
又一次出去,丫頭說一聲:“三老爺來了。”三夫人跑了三、四趟,停下來用帕子拭額頭微汗,看三老爺顛顛兒的走近,額頭上鋥亮,也有汗水。三老爺還沒有發覺,一手撩袍角,一手虛抬著對三夫人道:“大哥說了,把那兩罈子難得的酒拿出來。”
這一個在家裡也是平時傳話人,說過三老爺就要回去。楚三夫人喊住他,同到樹下。把帕子交到三老爺手上,再就問道:“你文章可留了底,可送給大哥看過,大哥看過沒有?又是怎麼說。”
三老爺正為這個不自在,沉下臉道:“婦人問這些作什麼!”楚三夫人想到楚二夫人,惱怒上來道:“我關心你!還有二嫂,也關心你!”三老爺沉默了,隨即粗聲粗氣地道:“有一箇中了不就行了!”
“是你?”楚三夫人驚疑不敢相信。
這不敢相信的眼光讓楚三老爺更生氣,他更是粗著嗓子道:“是懷賢!”
“你怎麼知道是他?不是沒放榜。”楚三夫人唯恨丈夫,這句話真是不長進。楚三老爺被逼,終於恨聲道:“大哥看過沒說什麼,梁王殿下來看過,只是一笑,就索酒吃。”
楚三夫人奇怪地道:“殿下是來道喜的,一向親厚不避形跡,道喜的人不能索酒吃嗎?”楚三老爺被妻子步步逼迫,臉色變得鐵青。楚三夫人在裡面為楚二夫人逼迫,不放過他地道:“大哥沒說什麼,你就認為懷賢會中?你這個不長進的,大哥敢是對你說了什麼!”
“大哥對我說比先進益不少,再說功名有緣法。”楚三老爺無奈,把楚少傅的原話說了出來。楚三夫人睜著眼睛聽不明白,突然一笑寬慰三老爺也寬慰自己:“比先進益,這話不好嗎?功名有緣法,那是當然。你不信神佛,素來毀經謗道,晚上隨我虔心燒幾炷香吧。”楚三老爺跺跺腳,罵一聲:“無知婦人!”就此轉身要去。
在後面的楚三夫人明白過來,她只明白了一件事情:“你,你那試題,一定是沒給懷賢。”楚三老爺忍無可忍地回頭道:“他還要這個嗎!”
考場裡試卷放下來,楚三老爺當時就傻了眼睛,三道試題花了不少銀子弄來,竟然沒有一道是對的。那該死的邱胖子,又騙了三老爺一回。或許那邱胖子,自己也不明白這試題不真。
還沒有放榜,楚家開始擺酒。因為沒有放榜,這酒宴上不再頻頻道喜,閒話到下午就散去。楚二老爺酒乏也累了,往房裡來換衣服。
進門就聽到楚二夫人不閒著的聲音:“三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三夫人看著倒是不喜歡。”楚二老爺頭疼,坐下就更沒精神:“你又折騰的是什麼?”
“以你看,三弟此科中還是不中?”二夫人精神比平時好,眼睛比平時亮,就是聲音壓著,也比平時要高。二老爺斜眼她:“中又如何?不中又如何?”
對著楚二老爺說中不中的話,楚二老爺只想一個大耳刮子打過去。
二夫人也斜眼二老爺,全然看不到他要暴怒。二夫人道:“你且住,休煩躁!我把三弟妹的話學給你聽一聽。”
忍著的楚二老爺聽完楚二夫人的話:“三弟妹說,三爺年青著呢,今科不中還有下科,在三弟妹看來,這中科舉象是撞什麼。其實也對,有句話兒叫撞龍門,撞一回不行,撞一百回總行。”
楚二老爺陰沉著臉,站起來衣服也不換出去了。
“你倒對我使上臉子了,有能耐你倒是再撞去。”楚二夫人待二老爺出了門,打量著他聽不見,在房中才喃喃道:“你也才四十多歲,那個誰,七十歲還趕考呢,”
月色浮動簾櫳,楚懷賢今天是老老實實沒有分心地侍候父親一直到晚上。此時走在回房的路上,楚懷賢輕鬆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必中,但是父親看過文章底稿沒說不好,對於楚大公子來說,在家裡這一關先過了。
玉照和香生油頭粉面嬌聲來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