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尖酸厲害人冬染,是楚家人人都知道的。玉照和香生不敢惹她,白聽了這句話,跟在小初後面嘀咕著回了一句:“我們做完了,你又做什麼。”
站在廊下看芍藥苗兒出沒出的春痕接上了話:“你管她做什麼!她做什麼要你管。”玉照和香生一起看她,齊聲道:“你說誰?”春痕慢慢騰騰接上話:“我說那隻花點子大白狗,你看看,這是門上方媽媽養的,平白不管著,這又跑了來。”
碧痕是平白無事要說人,此時不說人真是可惜了。她抱著自己的兩件衣服送去給粗使婆子洗,把春痕的話兒接過來:“你好好看著,那不是一隻花點子大白狗,一向是兩隻在一起。”
玉照和香生氣呼呼進房裡來,探頭看小初已經安置在床上睡下,兩個人攜手走到博古架子下悄聲兒說話:“公子一出門兒,這房裡亂了套。”玉照順嘴就是一句:“房裡還有少夫人在,她們竟然不放在眼裡。”
說過玉照和香生抿著嘴兒一笑,看起來沒有人把少夫人放在眼裡。如果不是公子晚晚進她房裡,少夫人只是一個空殼兒。
當下把丫頭們尖刺拋到一旁,玉照和香生低低地商議:“公子昨天晚上交待的話,咱們今天回不回夫人?”香生猶豫著道:“天天都回,當然今天也回。”兩個人說定了,手拉著手一起出去,來見楚夫人。
自楚懷賢走後,楚夫人坐在窗前一直在失神。兒子養大眼看成人,此時似變成陌路人。楚少傅也是心情不佳,回了門上一切官員,讓多福把楚懷賢以前的文章拿來自己在看,象是這樣多看幾眼,楚懷賢就能中一樣。
正在看著,另一隻手拿著筆在圈點,聽外面傳來玉照和香生的回話聲:“公子走時,交下這三支老山參來,說少夫人要有不好,用這參把她性命吊一吊,好歹要撐到公子回來。”楚懷賢把這件東西,交到明知道會學話的玉照和香生手中。
楚少傅手中的筆一下子點錯了地方,他放下筆放下手中紙張。再大的胸懷聽到兒子走時交待這樣的話下來,楚少傅坐不住了。
聽到這樣話的楚夫人,身子軟軟靠在身側窗壁上,手抬起來想罵一聲“逆子”,又說不出來這句話。
三支山參不算粗也不算細,不知道是楚懷賢幾時讓人尋來的。玉照和香生看著楚少傅出來,忙行個禮道:“老爺,”把手中的參連盒子呈給楚少傅看。楚少傅看了兩眼,就轉身回去坐下。再拿起來那筆和那文章,提起筆在文章上重重地頓了一個大墨點子。
這墨點子意義為何?是為氣,是為惱,是覺得兒子還是糊塗,這心情,只有少傅大人自己心裡才清楚了。
“既然公子這樣交待了,你們收著吧。看著少夫人要是不好,就把這參給她用了。”楚夫人心中難過,還能慢條斯理地把話清楚交待過。讓玉照和香生回去,楚夫人和楚少傅對看一眼,是面面相覷的樣子。
楚夫人的丫頭在房外候著,是楚夫人傷心難過都打發出來。聽到房中喊人,進去一個問楚夫人:“有什麼吩咐?”楚夫人淡淡地道:“去告訴少夫人,讓她明兒不用定省,身子不好,在房裡歇著吧。”
丫頭答應著,出來往楚懷賢房裡傳了話。
到下午這話傳到楚老夫人耳朵裡,這個在高門宅院裡生活了一輩子的貴婦人沉默了有一盞茶時分,喊來服侍自己的梁媽媽:“一會兒就晚飯了,你去廚房上看著往少夫人房裡送的東西,看過了再讓她們送。”
梁媽媽出去,在旁邊侍候的銀畫含笑對楚老夫人道:“公子要是知道老夫人您這樣,心裡不知道多喜歡。”楚老夫人面容沉靜,卻說出來一句洩憤的話:“得讓她撐到公子回來,免得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公子要說我們趁著他不在家逼殺了人。”
“老夫人這話不應該,”銀畫陪笑勸道:“少夫人正青春,就病一時也很快能好。”楚老夫人對著窗外暮色失神了一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梁媽媽應著楚老夫人的話,往廚房上來看送給楚少夫人的晚飯。走到廚房門外,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是多壽的聲音:“我看過了,你這就送去吧。”廚房上的人回多壽話還不客氣:“小猴崽子,公子不在家,你打著公子的旗號,這就作威作福了。”
多壽年紀並不大,又有了楚懷賢走時交待的話下來,就嘻笑著回罵:“我是小猴崽子,你是老猴崽子。我打不打公子的旗號,等公子回來你不就知道了。”
罵過正要走,見梁媽媽進來,多壽避讓到一旁。因為不知道梁媽媽為何而來,多壽就站了一站聽梁媽媽說什麼。梁媽媽給了多壽頭上一巴掌,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