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候到中午,趙進喝了五、六碗茶,去方便了兩次。夥計才擦著汗水回來:“大娘子,得下午才成。上午我一到他住的那客棧,好傢伙,人山人海的呀。給您這訊息的人不厚道,把訊息肯定也給了別人。我等了半天才說上話兒,那官人說,下午有空兒他就來。”
趙進聽過皺眉:“下午一定成,還是有空兒才來。”夥計奇怪地看他一眼:“下午沒空兒,他也來不了呀?”
大家坐著等,芳香管了一頓飯吃過,小初和芳香去午睡。坐了半天的趙進無奈,只能在院子裡散散步。
這樣一天過去,到晚上也沒有見到人。趙進氣得臉不是白,而是灰得不能看。明知道他家裡有病人的小初對他毫不憐憫,會做事的人鬆一鬆手,大家都好過。
馬車在楚家門前停下,小初板著臉對趙進道:“今兒沒有等到人,明兒一早繼續去等。”趙進來了火:“你不能問他住在哪家客棧,咱們去客棧等。”小初沒好氣:“你第一天當管事的,人家收的就是中人錢,都告訴了你,她吃什麼!”
回來的小初心情不錯,明兒咱們接著來。看是你耗得起,還是我耗得起。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如此。趙進等不得,對著芳香發了脾氣,芳香生起氣來,對小初道:“你家的奴才太厲害!讓他外面去,不許進我店裡來。”把趙進趕出去,兩個人在房裡笑了半天,這下子說話都可以隨意。
趙進出來深信芳香一定是個中人,不然她哪裡敢發脾氣。被攆出來的他,這一會兒希望孫二海又別處喝酒去,這樣可以趁空回家請醫生。不想孫二海就在對面小酒館裡,一把拉住趙進不放,醺醺然道:“來,喝一杯。你這廝笨得很,看我,就不看著她。她還能飛上天去?”
趙進這一次氣得眼淚要出來,抱著頭喝了三杯悶酒。晚上來見二老爺乞假,又說要看林小初,最好是兩班人。二老爺聽過不喜歡:“一個丫頭,能飛上天?你看不了,就換人吧。”
碰了釘子的趙進煩悶出來,大晚上的還要去請醫生。一想到第二天還是這樣,趙進真是煩透了。在他當管事的生涯中,有生以來少有的這麼不中用。
忍氣的趙進第二天不得不同小初商議:“小初姑娘是個能耐人,上午半天我請半天假回家看妻子。”小初不答應:“這怎麼行,你不跟著我不能成事兒。”趙進苦笑:“我不跟著你也行。”孫二海幫著說話:“家裡有病人,小初你還計較。讓老趙回去請醫生,回來請我們一場。”
欠下一場酒債的趙進這才得已回去,孫二海繼續在小酒館裡喝酒,小初在芳香處換了衣服,出後門僱車往龔家來。
龔苗兒看到她是大喜:“你來了就好。是城裡的鄭家,有名的大富商,他家裡公子找到中人那裡,要買園子所以要東西。我一個人去總是不好,就先給他看過一些樣子,約好另一個合股兒的人到,大家一起商談。”
小初把事情告訴龔苗兒:“家裡是這樣……好不容易甩了他,明天再甩未必行。”龔苗兒一笑:“這事兒簡單,你交給我。保管嚇得他再不敢多事。”小初眼睛看在他臉上:“你能嚇住他?”龔苗兒又想起來林小初以前欺負人,對著小初嘲笑道:“你仗著公子,倒不敢嚇他!我為你嚇一回,保管沒病沒疼,他以後不敢跟得緊。”
這話底氣十足,聽得小初皺眉笑:“孫二海有一回想借酒醉了打他下不了炕,”孫二海有機會就想重新作壞人。龔苗兒悠然道:“這世事上面,我才是老江湖。”小初笑一笑,心想你這老江湖,前面是怎麼翻的船。
當下說好,龔苗兒約人明天再來,明天也順利地把趙進嚇趴下。說過龔苗兒讓個夥計趕車把小初送回秦記鋪子後門口,看左右無人,下車進來換過衣服,和芳香坐著說話。
晚上小初覺得心裡底氣不足,就對楚懷賢說了這件事情。楚懷賢聽到“無病無疼把人嚇倒”,當下一笑道:“你好好學著,免得以後再犯笨。”小初不服氣:“明天要是嚇出了事情,公子您可得擔著些兒。”
“他都說了無病無疼,還要我擔什麼。嚇出事來,你找我擔就是。”楚懷賢說過,林小初放下心。她還真怕酒瘋子發橫勁兒,把趙進弄出什麼事情來。
第二天小初絕倒,到秦記鋪子裡坐下沒多久。被芳香上次攆出去再也不進來的趙進慌里慌張進來,芳香剛豎眉:“出去!”趙進不理她,只對小初道:“我娘子在家裡暈過去了,我得趕快回家去。”
小初愕然,趙進怕她不答應,再求道:“是真的,有人來報信兒,難為她報到這裡來。”小初心裡恍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