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楚懷賢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沒有回話往前面走。
不僅豫哥兒在,良哥兒也在。楚老夫人精神抖擻領著一干人進去,分男女兩班站好。一盤一盤往裡面傳祭祀的東西。親戚們看得清楚,楚少夫人也在其中,楚夫人招呼了她:“隨我來。”擺放的東西從林小初的手裡傳到楚夫人手裡,再傳到楚老夫人手中。另一邊,是楚懷賢接過遞給父親。
楚少夫人這一年養病生孩子,親戚們和往來的世交幾乎不見她,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她還是出來了。
祭品擺好,楚懷賢從奶媽懷中抱過豫哥兒,走到小初面前遞給她:“別弄哭了。”要是平時,小初肯定要白眼人,此時喜出望外,連連點頭接到懷中。肥嘟嘟沉甸甸的豫哥兒對於換了懷抱,倒是打了個哈欠,翻了個小白眼兒,就帶著要睡不睡的樣子不說話了。
抱著豫哥兒隨著眾人叩了頭,小初還捨不得還,見楚懷賢走到身前,才依依不捨地還給他。親戚們這才能想起來,紫色團花小錦襖裹著的這個長房長孫,是這一位生出來的。差一點兒,大家要把楚少夫人忘得乾乾淨淨。
小初回房,對楚懷賢不是感激,而是大為巴結。楚懷賢倚在榻上喊累:“過年就是累人。”再看著小初在身邊嘰嘰呱呱,覺得很是享受。林小初一連巴結了好幾天,從過年前那幾天開始討好。
到初六那天,楚懷賢是白天廳上待客,來吃年酒的人很多。小初和丫頭們在房裡正抓子兒,外面一個丫頭進來站旁邊笑看著,這是會去往秦記鋪子裡買東西的一個人。小初裝散一散,讓丫頭們玩,自己出來,聽那個丫頭低聲道:“秦娘子說,那個人快不行了。”小初心裡忽忽的跳,這就急上來。強自壓抑著道:“我知道了。”袖子裡取出碎銀子賞她,加快步子回房裡來。
回來推不玩,只坐著想主意。丫頭們素來不懼她,又是過年,就自己玩起來。小初左右不得主意,最後心一橫,把正在玩的林小意喊出來:“和我出去走走。”有小意,就不要別人陪。扯著小意出二門,在一處人跡少處站定,把事情對小意說過,拜託道:“去尋孫二海來,壓著他趕車出去。你比我還強,莊姑娘能接你,湘芷又帶你去過好幾家,都說過年接你吃年酒。門上人也不清楚,你送我出去,有人問就說我送你,你再從角門裡回來,幫我打掩護。”
小意聽過也答應,去找孫二海以前不放心他:“姐,你能壓著他嗎?”小初道:“行。”見小意身影跑開,才自嘲的一笑,小意也知道自己的姐姐,在家裡壓不住人。
過年散亂,孫二海買了幾角酒,請多福多壽在偷吃酒。被小意找來不喜歡,問楚少夫人:“你能出門兒?上次亂出去,害得我被公子罵了一頓。”小初動之以情,把珠孃的事情說過,眼中又有淚:“你是最有義氣的人,要是你的朋友這樣,你會不會嫌他沒身份,不聞不問?”
義氣?孫二海眨巴眨巴眼睛。小初接著道:“就是義氣!咱們出來的人,一點兒江湖道義不講嗎?”
玉色錦繡的楚少夫人,在自己家的大好宅子裡,和奴才說義氣。孫二海摸著下巴尋思:“我怎麼覺得這麼滑稽?象是,還有點兒感動不是。那我問你,要是我有一天要人幫一把,你這義氣還有嗎?”
“當然有,君子一言,”小初趕快保證,孫二海掂量掂量:“行啊,反正我在這裡,也不是得力的奴才。月銀加賞銀是不少,可是前頭那幾個小毛孩子不容我上去,公子和你,我得效勞一個。就你吧,至少你還巴得上。”孫二海也心一橫,鄉里鄉親的,為她拼一把:“公子要趕我走,全在你身上攔著。要是打罵什麼的,你就不用攔了,我皮粗肉厚,比你要強。”小初笑嘻嘻,第一次主動喊了一聲:“二海叔,有我呢,你放心。”
孫二海拿眼睛斜著小初這單薄的身子,有你呢?你這麼能耐,怎麼不自己去說服公子。孫二海打定了主意,大大咧咧地道:“那咱們駟馬難追吧,你停上半個時辰出來,等我把那兩個再灌幾杯酒,找個好理由出來。”小初高興地道:“行。”
過去有錢人家裡,門太多。大門角門的分不清,又加上過年人來人往地亂,楚少夫人輕輕鬆鬆出了門,孫二海趕車先去接芳香。
芳香一見小初,就急急地道:“珠娘,昨天過去了兩次。梁少夫人門上攔著我不讓看,是我說是珠孃的直系表親,她才沒話說。”芳香也哭過,眼睛腫得象桃子。小初讓孫二海雪地裡停車:“那我去也沒有用,她們沒給珠娘添火盆?”芳香道:“沒有!你給的銀子我買了送去,下一次去她們就不讓我進,是我回來帶了兩個夥計說是表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