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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用手攔一攔小初:“這裡病人氣重,少夫人您慢著些兒。”

房中緩緩無氣力地一聲:“是小初嗎?”珠孃的聲兒,珠孃的腔兒,就是中氣,沒有了一大半。小初還沒有見人,淚水就下來。

梁少夫人得到回報時,是急急整衣出來,一面罵來報信的門人:“糊塗!楚公子和姑爺好,怎麼把楚少夫人讓到姨娘房中,還是一個病人。”門人總算從孫二海弄明白是真,飛快跑來報信反而聽了這些罵,委曲地道:“楚少夫人指名,就要見林姨娘。”梁少夫人這才想起來,冷笑著停下腳步:“原來是她!這京裡誰不知道她那不光彩的事兒,我說呢,她是給林姨娘撐腰子來了!哼,她命大,當了人太太,跑我們家來攪和。”

這就胸有成竹,做好準備來到珠娘房外,遙遙聽到房中一片哭聲,梁少夫人大步走進去,冷淡地客氣道:“楚少夫人,這大過年的,您是來添堵的還是來拜客的?敢情你們楚家,是這樣上人家門上就哭的規矩?”

小初手握著骨瘦如柴的珠娘手,沒有和梁少夫人鬥嘴的心情。房中冰冷沒有火盆,鋪蓋不算單薄,卻久未晾曬,是潮溼的。由此不用問,樑龍正不來這裡已很久,要是他來,肯定不能睡。

見梁少夫人來發問,珠娘強撐著病體要坐起來,將坐未坐時,就強擠出笑容:“少夫人不要生氣,”梁少夫人見到這裡幾個淚人兒,氣得胸口難過,打斷珠孃的話,對楚少夫人冷笑道:“楚公子和外子好,楚少夫人來,理當客廳裡送茶,您到這裡來坐著,我又糊塗了,難道我去拜會你們家,也是請到姨娘房中哭一場不成?”

楚少夫人不覺得理虧,她只是來看一個熟人。對著梁少夫人的責問,和她腮邊氣灰了的臉色,楚少夫人只是對著她淚流:“你怎麼忍心這樣對她?”連和她爭執的心都沒有了。梁少夫人又氣白了臉:“你們家姨娘是怎麼對待的?”楚少夫人還是淚流看她:“你就是給她一個暖和的地方又如何?”

“我不給!”梁少夫人今天臉上象開顏料鋪,由灰到白再到滿面漲紅。楚少夫人淚流滿面:“我給她行不行?”梁少夫人張口結舌,生氣的心被驚愕頂到十萬八千里外;而林小初也是一樣,見到瘦弱的珠娘時的驚愕,把生氣壓到了一旁。她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救救珠娘。

楚少夫人抱著自己的舊鄰居,哀哀痛哭。梁少夫人氣得在房裡甩手來回走:“這是哪一門子的上門拜客法?”跑到人家下房裡,抱著個下人痛哭流涕。我們家死了人嗎?

楚懷賢是晚飯前回來,去見過祖母再見母親,楚夫人告訴他:“豫哥兒娘出門了,唉,凡事你還得多教她才行。我說行她就走了,給她派了兩個跟出門的小子,也沒有跟上她的車。”楚懷賢不豫,對著母親不好板臉色,還是裝著若無其事問:“去了哪裡?”

“就是有名的那幾位夫人們,說是施粥,我讓她去看看,免得她們說請了不去,至於施粥掏銀子,我交待她不要出。”楚夫人說過,楚懷賢決定先把夫人們這件事情,和母親說清楚:“金夫人那人我不喜歡,以後不必去,母親看是不是?”楚夫人隨意:“你房裡的事情自己拿主意,你不在她來問我,我就幫她拿了個主意。”再往外看天晚:“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你讓人去接。”楚懷賢輕鬆的道:“不用接,就回來了。”

從楚夫人房中出來,楚懷賢“唰”地一下子沉下臉,知道小初此時,應該是在梁家。晚飯過後天要起更,小初的馬車才從梁家回來。孫二海擔心地摸著頭:“太晚了吧?我催你怎麼不走呢?”春水也噘著嘴:“回去見公子怎麼說?”

小初看天上烏黑無星無月,只有無邊無際的寒冷。溥衍道:“公子回來得晚。”上車後和春水噓唏:“這晚上,珠娘一個人怎麼過?”芳香自己尋車回去,車裡只有春水嘴嘟得可以掛油瓶:“您今天晚上怎麼過?”車近家門,小初心裡才打鼓。對春水張張嘴:“哎,”又閉上嘴。這個家裡,再沒有一個會護自己的人。

問過門人楚懷賢已回來,小初心裡第一句話,怎麼不在外面多呆一會兒。主僕匆匆往房中趕,見楚懷賢一個人端坐房裡,燭下對著一卷書正在看。春水打了個退堂鼓,毫無責任心地道:“您進去吧,我外面待著。”小初又張張嘴:“呀,”又閉上嘴認命地進去。裡面這個,是自己的丈夫,不是春水的丈夫。

進來鴉雀無聲,楚懷賢不說話也不抬頭。小初沒敢進房太深,就在房門前一步,聽到身後厚錦簾落下,對楚懷賢打起笑容:“我回來了,雪地裡車不好走,就回來晚了。”裝著解斗篷,其實手就放在項下摸著那結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