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可艾薇就是覺得,他是在那說著反話。“王爺過謙了,紅塵罪孽,我自身尚看不透無法自渡,更何況是渡人。”艾薇話鋒一轉,端然道:“我久候至此,有一事想問王爺,年前王爺奉旨修葺柏林寺,所需木材因河汛無法按期抵運,採辦之人便脅迫周圍村莊眾人挨家捐納,以便彌補因趕工期而高價收購的木材。他們美其名修寺本是為民,自該由民捐納。連村中各色工匠也盡行搜尋,務令投充。當年也有不服上告之人,可官官相護,反倒讓人誣了個‘隱匿逃人者’罪。那人雖無產可沒,卻有命處死,還株連九鄰,各鞭一百,流徙邊遠。先皇曾詔諭:從今往後,滿漢一家,天下臣民,皆為帝子。亦一舉廢除了‘投充’制,可當今皇上四處修葺和增建寺廟,卻便利莊頭及其奴僕行施逼勒手段,先佔田擴廟,再迫使失田的漢農,充當奴僕……”她越言越快,鼻尖泛紅,不能自抑。
“住口!”胤禛出言喝止,她難道從來都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愛憎嗎?採辦之事素是肥差,因是三哥門人所託,他便將這好處讓他們得了,看來此事還需徹查。“皇上慈懷天下,廣建寺廟,功在千秋,你怎敢妄誹?”
“若真心信佛,縱只心香一瓣亦足。如今廣建寺廟,究竟是為了弘揚佛法慈悲還僅是為了穩固江山而建,小女子愚昧,還請王爺點化。”她不無諷刺的回道。
兩人間似添了看不見的隔閡,縱咫尺對立,也似有鴻溝橫亙。
胤禛聞言並無不悅,他望向高遠蒼穹,風雲卷湧,朗聲道:“如普天寺廟,能使天下庶民同心,萬里乾坤共依我一個大清,有何不好?”
他索性坦承,她反倒無話可說,艾薇望進他眼眸深處,絲豪察覺不到他前面一閃而過的倦怠,他眼中只有冷靜與自負,是一種堅定的信仰,也是一種擔待的責任,她忽就不想再多言了,只淡淡道:“肆意欺辱漢農,讓人無地可耕無家可依,成了流鴻野匪,難道不是逼人聚眾謀反嗎?”
艾薇轉身欲離去,卻不想一隻手斜刺裡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