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去擦,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都碎碎念著遺囑了。
永璂一點兒都沒打算安慰他們,若不是這群尸位素餐平庸無能的官員,好端端的一個城鎮怎麼就他們這出刺客了呢!雖然說是乾隆受了傷,可是被乾隆牽連殃及的永璋真的有可能沒受傷麼?永璂不怎麼相信,心裡也越發擔心。
他那三哥可比不得皇阿瑪的健壯,不久前才大病初癒身子有起色呢這會兒可千萬別受傷了。
吳書來恭恭敬敬行禮低頭,“茲事重大,沒有老爺的命令奴才不敢妄言。”這十二阿哥看來真是一心惦記著三阿哥的了,剛剛那可疑的停頓,還有不怎麼踏實的稱呼次序。
“吳書來!”即使知道他不是有意冒犯,即使知道他只是忠誠護主。永璂壓低聲音,胖胖的呆孩子挺起胸膛在這個乾隆的近侍大太監面前拿出了阿哥的架子和風範,也大概是第一次向外人展露了其實已經長成了的獠牙。
吳書來趕緊低頭愈發恭順,心裡卻是欲哭無淚。乾隆的掙扎和求之不得的壓抑,還有得不到抒發緩解時候的遷怒他都清楚也猜得到,這裡頭好不容易有了雲開月明的跡象,他要隨意放人進去擾了或是添亂了,天子一怒血流漂櫓大家都沒得安生日子過了。
“三少爺在照顧老爺。”吳書來隱晦地說明了裡頭情況之後,趕緊告退說要去煎藥了。
三哥,在照顧皇阿瑪,也就是說三哥沒受傷。
永璂鬆了口氣,腳有點兒發軟了,不著痕跡地靠在小初身上,“剛剛謝謝你了。”
小初學的是面癱臉,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雖然看上去乖乖的呆呆的,“誓死完成任務。”
“三哥跟阿瑪……”永璂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跟小初說。
“主人對老爺是不同的。”其實小初也不懂,只是有些情況看都是看出來了。
乾隆所在的那房門突然開啟,永璋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一抹臉又是溫潤如玉的溫柔笑容,肆無忌憚地當著兩個小孩的面玩變臉,“永琪他們都還沒回來?紫薇呢?他們在哪?”
福倫暗呼不妙,若受傷的是三阿哥就算了,偏偏受傷的是乾隆,那群五阿哥還珠格格什麼的竟然這時候都還沒回來,僅這一點就足以成為汙點,難辭其咎。
“五阿哥尚未知曉聖上為了貝勒爺受傷之事,只知是出了刺客,正在排查危險,因而……”福倫語帶威脅,比起五阿哥的未歸,乾隆對三貝勒的維護更加戳御史們的眼。雖然乾隆下旨要所有人保密,可是他要是想透露些訊息還是可以的,到時候御史們非得想砍了永璋不可。
永璋把氣鼓鼓的永璂攬入懷中,手掌捂住他的耳朵,雖然其實這並不能妨礙到聽力可是至少是一種就算聽到了你也當沒聽到的姿態,“為爺擋刀是他的榮幸。”顯而易見的自信和倨傲刻意地帶上讓人更加憤恨不平氣得牙癢癢的桀驁。
“貝勒爺未免太自信了……”福倫咬牙切齒。
“福倫,你長太醜,身材太差,太傷眼了……。”永璋的語氣就像是闡述了不可逆轉的事實,直白又刻薄地進行人身攻擊,在看到福倫那深受侮辱的小白花表情後,更是噁心得扯起了唇角,聲音陡然轉沉,“爺對你沒有任何興趣,你也別來礙眼。你不會想要知道,爺的手段有多少。”
或許論陰謀詭計他沒那麼多心眼,可是論單體折磨……當著自家倆孩子的面,永璋拒絕承認自己的天賦問題。
福倫後背一涼,有種被毒蛇盯上的陰森感覺,冷汗簌簌滑落。
“三少爺,老爺的藥煎好了……。”吳書來端著熱騰騰黑漆漆的藥湯打斷了兩人單方面的對峙。
“給他端進去就是了。”永璋嫌惡地皺起眉,幾近讓人錯覺這不是傷藥而是毒藥。
“少爺,雖說在外一切從簡,只是,這孝心,還有侍疾……”吳書來示意侍衛拖走福倫後為難地低聲勸說,不遺餘力地想要撮合。
“永璂,永璂給皇阿瑪侍疾。”胖娃娃跑到兩人之間,踮起腳舉起手錶示自己的存在感。他不也是乾隆的兒子麼雖然是不受重視的兒子可是起碼都佔了個嫡子的位置,理論上進去給乾隆侍疾也無可厚非。小孩兒看出了永璋對乾隆的排斥,只想著為三哥分憂。
好孩子。永璋歡愉地半眯眼,抬手揉揉小孩兒的光腦門。
吳書來默默轉身把乾隆嫡子還有那個偽裝成十二阿哥隨侍的小初帶了進去。然後大概是幾句話的時間,白著臉出來,“三少爺,老爺指明瞭要您……。”
又不是夜店,指名什麼指名啊。永璋狠狠剮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