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年邁、保守、自稱是阿砧居士的我而言,這些城市之間的變遷,充其量是高度成長下的空虛副產品罷了。
接著,我先來談一談為什麼要比較昭和二十八年和現在的地圖。
事實上,我要說的是這個可怕故事原本是發生在昭和二十八年的八月二十八日,但卻一直拖到昭和四十八年的四月三十日才獲得解決,稱得上是金田一耕助所經手的案件中,最耗時耗力的一樁奇案。
換句話說,即使像金田一耕助這般經驗老到的偵探,也必須花上如此漫長的歲月才能解決,可見這的確是一樁非同小可、驚天動地的大案子。
我這麼說,或許又要惹得金田一耕助不高興了。
不過在解釋他不高興的原因之前,我先順便提一下——
我現在住的“成城”這個町,以前的名稱是“砧村”,因此向來念舊的我總喜歡自稱“阿砧居士”,朋友們也都這麼叫我,只有金田一耕助每回一遇到我,老是叫我“成城先生”。
“成城先生,你在寫到我經手解決的案件時,總喜歡用‘開端’或是‘大團圓’的詞語,‘開端’這個詞倒是還好,可是‘大團圓’這個詞卻總是讓我感到很心虛。
雖然我們常說事情有開始就有結束,但是我卻認為,眼前這件案子雖然已經解決了,可是誰知道它會不會在下一瞬間,又以另一種嶄新形態延續呢?唉……這件案子實在是恐怖萬分哪!”
金田一耕助曾經神情黯然地這麼說。
各位細心的讀者或許會發現,在我記錄金田一耕助的辦案過程時,有時會出現下列的敘述:
“只要殺人案件接近破案時刻,金田一耕助就會被一股深沉的孤獨感所籠罩。”
這正是因為他知道眼前的殺人案件雖然已經解決,卻不代表這個案件從此就結束了。相反的,說不定另一出比他所解決的案件還要可怕的新戲碼,即將要開鑼上演哩!
我現在要說的“醫院坡血案”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這樁殺人事件發生在昭和二十八年夏天,雖然歷經十九年又八個月的漫長時日之後,終於在昭和四十八年的四月三十日解決,但是誰也不敢肯定整個案件是否真的結束了。
我只要一想到這個案件有可能會再度上演,就不禁全身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閒話少說,我們還是趕快將焦點擺在這樁罕見的殺人事件。
首先,我先向各位介紹這樁殺人事件中的主要人物——法眼綜合醫院的創始人法眼鐵馬,以及他的家族成員。
12。神秘女子殺人事件 第2章 法眼鐵馬一族
親上加親
法眼鐵馬是文久二年、東北大藩御醫——法眼琢磨的長子,乳名叫銀之助。他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千鶴生於明治三年,兩人年紀相差八歲。
明治五年,銀之助在父親的陪同下前往東京,到進文學舍(相當於現今的補習班)學習德語。
當時正逢文明日漸開化,琢磨深感自己所受的教育不適用於新時代,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繼承祖先傳下來的家業,所以才送孩子出外求學。
關於這一點,銀之助終生都感念父親的恩澤,相對的,他也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在明治十年,年僅十六歲的他便進入東京大學醫學院就讀,雖然年紀輕輕,卻已有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氣勢了。
當鐵馬成為東京醫大的本科生時,便請求父親准許他改名為鐵馬,而琢磨也答應了。
從此之後,銀之助便以“鐵馬”這個名字在當地崛起。
明治十四年,鐵馬二十歲,一畢業就出任陸軍軍醫;並於明治十六年,按照既定目標前往德國留學,在來比錫、德勒斯登、慕尼黑等地學習。
他在明治二十年進入柏林大學,翌年返日,成為軍醫學校的教官,又兼任陸軍大學的教官。
他在二十七歲,也就是明治二十四年的時候已經取得醫學博士,但是同一年,他的父親琢磨也與世長辭了。
琢磨能看到孩子有如此優越的成就,想必他應該走得很安心、滿足才是。
事實上,琢磨在九段開業,是一位相當受歡迎的醫生。
相較於鐵馬謹慎、拘謹的個性,琢磨顯得豪放、瀟灑多了。因此,他結識了不少三教九流之輩,這對於非常尊敬父親的鐵馬來說,一直是心頭的一塊烏雲。
鐵馬日後當然也順利地出入頭地,成為明治醫學界的先覺、先驅,原本他有可能晉升為軍醫總監,但由於出了一些狀況,鐵馬突然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