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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容隱頓了一頓,才道,“就算不了,也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他再看了無情一眼,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喜憂參半,又愛又恨,心頭五味雜陳,實在是不怎麼好受的。

於是轉頭不再看,定了定神說道,“容某的事情不勞少主費心,世子明日只需依計而行即可,我對世子並無惡意,你勿需防我。”

說過,容隱依禮拜過,便即推門而出,無情卻叫住他,“容總管,我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根本沒準備讓我與穆王相見,可是不是?”

容隱哈哈一笑,揚長而去。

 

第二十四章

愛侶之間,“我愛你”這三個字是一定要說出來的。

你若不說出來,他怎麼會知道?會明白?

就算說出來,會被傷害,會被猜疑,會被疏遠,會被冷落,會被憎恨,會被譏諷,會被嘲弄,會被輕視,會被漠然,會被視若無睹,會被不屑一顧,會被始亂終棄,會被敷衍了事,會被多情自古空餘恨,會被愛到深處剩惘然……那又怎樣?

寧可因愛而失戀,不可因怕失戀而不愛。

世間情本就該是這樣子的。

冷凌棄也一直是這樣做的。

他磕磕碰碰,只進不退,憑著對無情的瞭解一路走過來,直到現在似乎是被他憎恨的局面,他也無悔。

不但無悔,而且無愧。

入城大道酒坊邊的廊柱下,冷血一襲黑衣,抱劍而立,他向來能站不坐,即使今天不一定能等來那個人,他也不想因一坐而分神,失了警惕。

會在酒坊邊停下,是因為冷血想起那個人最愛在酒店中逗留,在這裡等待,應該是最可行的。

他雖然不懂無情想做什麼,也不知道幫助無情的後果是什麼,但只要是盛崖餘的願望,冷凌棄就會去做!

只不過。

冷血有些焦躁地腳蹭蹭地——他的不安已經很久了,那種直覺無情的處境很危險的不安,一直在提醒他,這次事情有點不同。那些異常,冷血不願去多想,他只是直覺無情在做很危險的事情,而他卻沒把握可以保護無情。

所以他才想找自己的兄弟幫忙。而且,普天之下,他也只有兩個兄弟。

一個,已經跟他翻了臉;另一個,最後見面時對他說的那一堆話,雖然當時聽起來很生氣,但現在回想,不得不承認,句句有理。

“……你啊,就是個野人,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要你做什麼你也不想想,直接就做。真是不長記性——他對你好,就是贊成你?他罵你了,就是在討厭你?那你說說看,他一邊罵你一邊給你裹傷的時候,到底是在討厭你還是在心疼你?……冷凌棄,你聽好了,若哪天他惡意傷你了,就想想他給你裹過的那些傷口!……”

冷血微眯著眼睛抬頭,突然有些頓悟,他昨夜只是直覺到不能這樣離開,去而復返,卻看見無情慌張的表情——這是在他冷靜睿智的大師兄臉上,極其少見的表情。現在想起追命的那一席話,他有些慶幸,他的直覺真是來得及時。

低頭看看掌心,那手掌上的繃帶已經殘破不堪,風一吹,便吹得那繃帶的尾須激烈亂擺起來。

風捲著浮雲,將戰旗卷得“嘩啦、嘩啦”亂響。慘白的天空下,來自京城的精甲步騎,列著整齊的方陣,武器上纏著紅色彩帶,慢慢地步行過三同的城門,向著衛城中為他們劃出的駐營地前進著。縱然隔出三里之外,也能感覺大地被踏得微微震動。偶爾,灰白的陽光從雲層中一閃,便照得那被紅色絲絛纏繞的武器銀亮鮮紅如血。

鐵手一身青色戎裝,騎馬緊貼在諸葛正我左近戒備,昂然行進在隊伍之中。諸葛正我身負重傷,舒無戲武將不宜領銜,鐵手便掌了劍令,彈壓三軍,營中鉅細,無一不由他調遣,職責極重。

雖不是第一次踏入三同城中,鐵手心中卻是百感交集,想他與追命追捕裴戰狂至此,入城時還相互打趣,辦完此案,一定要記得帶上三同聞名的甜點回去給大師兄嚐嚐。現在不過月餘,追命不知去向何方,冷血離了公職,無情……鐵手皺了皺眉,掃一眼那些看熱鬧的百姓,無情好像陷入他心裡某個小坑裡面,拿不出來,填不進去,麻麻的在那裡發疼,疼久了,又會有點柔軟的情緒湧上來。

他想得很多,想得很雜,也想得很遠。

從他初到京城想起,見識到皇宮的繁華似錦,瞭解到官場的政局迷離,明白了諸葛神侯的用心良苦,領會了是非善惡須仔細分辨。他又想到幾個師兄弟親密無間,攜手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