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一過,天氣慢慢燥熱起來,之前那些波瀾,好似石頭丟入水塘後,一瞬驚起了水花後,就沒了聲響。
崔靜嘉從楚弈言那頭聽到了關於蕭家還有吳家的事,忍不住唏噓,漫長的等待最後竟然只得來這樣的下場。
可現在他們的生活同樣也不容易,誰也不是聖人,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平靜的生活就這樣打破,增添許多變數。
新帝初登基,朝中庶務百廢待興。
楚弈言還是沒能走掉,凌閔不放人。畢竟比起其他的人,凌閔更相信楚弈言,對其他的人,始終有距離感。
凌昔死了,凌閔並沒有虧待了凌琳,安排了一戶簪纓給她。雖然知道凌琳不受帝寵,可是卻是個重規矩的人家,只要凌琳不作,那就沒事。
若是作的話,那凌閔也不會管她。
宗室中,顯然還有人沒有反應過來,凌閔成了新皇。就連長公主在之前都一直處於觀望的態度,直到凌閔成功登基,才丟擲橄欖枝。
對於登基後才開始示好的,凌閔也沒有給他們難看。反而很欣然的接受了,態度算不上特別親近,卻也比之前好了些。
這無意就是一記定心針,計劃雖然沒趕上變化,出的差錯卻也不算太大。
長公主心裡也明白,之前自己兒子讓自己出力幫凌閔的時候,自己沒有動手,現在要求太多也沒用了。
她還是太相信凌昔了,覺得皇位或許有波折,可終究不會換人。錯失了機會,才會到如斯境地。
……
崔靜嘉覺得最近楚弈言很奇怪。
有一日她醒來,就發現楚弈言愣愣的盯著她看,就好像在透過她看什麼其他的東西一樣。可是又不一樣。
他對她更好了。好到崔靜嘉都快胡思亂想了,到底楚弈言是怎麼了。
每日辦公結束後,他就會回來,如同往常一眼,但那有些過於巧合的會心一笑,還有夜半火熱的折騰,又不想是做了什麼。
連續過了幾晚這樣的夜晚,崔靜嘉憋不住盯著楚弈言問道:“你最近怎麼回事?”
楚弈言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崔靜嘉,像是對孩子一樣揉了揉她的頭髮:“什麼怎麼回事。”
崔靜嘉咬了咬唇,擰著眉,有些悶悶的道:“你有些怪怪的。”
楚弈言挑高眉,輕笑道:“不奇怪,就是更愛你了。”
崔靜嘉翻了個白眼,這叫什麼,油嘴滑舌。兩個人這段時間每天都膩在一起,她都有些快受不了兩個人黏糊勁了。
都是做父母的人,結果像是小姑娘和少年那般。
楚弈言臉上的笑意就沒斷下來過,他發現崔靜嘉有什麼對他有些嫌棄,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在不斷變化著。
多了些說鬧,可卻更加親密。
他自然不會告訴崔靜嘉自己為什麼態度奇怪了,事實上,他自己都沒想到。
他竟然做了上輩子的夢。
要不是崔靜嘉曾經給他說過,或許他只會以為那不過是一場夢。可是在經歷崔靜嘉告訴他之後,他知道了那是上輩子。
那個夢是從他的角度來看的,他同她的初次相遇並不愉快。不過他卻起了都弄崔靜嘉的心思,三番五次在暗地折騰她。
她的模樣出乎意料的對他胃口,總喜歡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想要挑戰她的極限,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之後他去了軍營,夢裡,他們沒有交流,一晃經年,他回來時,她的膽子變得更小了。
就好像依附於人的菟絲花,脆弱而惹得人心憐。這同他當初想的不一樣,他以為他會討厭的,可是到後來卻發現,自己沒有討厭,反而很期待。
期待著她嬌嬌弱弱的跟自己說話,他幫她做所有的主意,讓她只用依賴自己,不用思考太多。眼底只能看著他。
崔靜嘉以前對自己的性子形容的很少,雖然知道她很弱,可是楚弈言從來沒有想過,崔靜嘉上輩子弱到那種程度。
同這輩子堅強的她比起來,楚弈言愛她這兩個模樣。
她軟弱的模樣,他會得到一種滿足。她現在堅強的模樣,讓他能夠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給她。不論是什麼模樣,都是她。
邵氏在提親前詢問過他的意思,他還記得夢裡的他回答的毫不猶豫。無奈的是崔靜嘉卻害怕他到可以去尋死的程度。
他也曾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她那樣的人,換一個人哪怕相差不大的性子,他都不會有這樣的喜歡,反而會厭惡。
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