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東西是他平日不曾接觸到的東西,所以才更加顯得珍貴。
特別是皇帝現在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說的東西越來越少,只能撿一些精華來說,其他的大都要凌閔自己去領悟。
過了初春,皇帝的身子終究還是沒有熬過去,苦苦又拖了半個月後,走了。
行國喪,默哀。
七日後,新皇登基,國號清和。
凌閔登基,朝中的一切都大變了模樣。之前凌昔的勢力一下被清洗,還有蕭暮遠的勢力,在楚弈言上交的小冊子上,一個個全部鋃鐺入獄。
凌閔沒有食言,讓雲貴妃和雲閆歡她們搬到了京城裡的一個大宅子裡。對於還沒被沾染身子的女子,任由她們選擇,是留下還是跟著一起。
多數人選擇了離開,諾大的宅子,居住的人更加少了。
雲貴妃不知從哪裡聽來了凌昔的計劃是雲閆歡洩密的,在宅子內開始折磨起雲閆歡。
不過雲閆歡也不是好惹的,雲貴妃十次裡面也就一兩次能夠討到好處。正如之前雲閆歡猜測的,對於雲閆歡的做法,所有人都很不解。
好好的太子妃不當,為何非要選擇這樣的路。若說和凌閔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看現在這生活的樣子也不像。
這事,硬生生的成了京城一大謎團。被人傳著傳著流露出了無數的版本。
崔靜嘉知道了這個事情,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
她知道的遠遠比其他人多,雲閆歡現在在大宅裡,吃齋唸佛,和以前相差甚遠。到現在她也忍不住感嘆,雲閆歡是個烈性的女子。
敢愛敢恨,若是得了她的愛,她可以為愛獻身,若是辜負了她,她亦可以把這一切都毀掉。這樣的魄力不是哪個女子都能做到的。
但也只是感嘆,路是雲閆歡自己選的,酸甜苦辣都要由她自己來品嚐。
……
清和帝現在忙的是關於蕭暮遠的事情,有這麼個毒瘤在身旁,做什麼事情都要警惕著,他必須要弄清楚,到底蕭暮遠要的是什麼。
動機,身份。
就像是揉捻在一團的棉線,要從裡面抽絲剝繭,才能有半分頭緒。
蕭暮遠就像是個蚌殼一樣,嘴巴嚴嚴實實,家中老小什麼都不知道,重刑之下還是一無所知。給事情蒙上一層輕紗。
楚弈言想象中的輕鬆日子還沒有來到,他現在要負責調查蕭暮遠到底還隱藏了什麼。
他御人有術,手下的人都是隻知道一部分,全部整合在一起,拼接在一起線索很零散,差一條可以貫穿所有事情的脈絡。
而這個脈絡只被蕭暮遠給掌握著。
不過,楚弈言現在知道的是從蕭暮遠父輩就開始謀劃,顯然,這不是一般的造反。
火紅的燭光中,楚弈言皺眉思考著,若是從父輩開始,那就是子承父業。他讓人調查了蕭暮遠父輩的情況。
時間久遠,查到的訊息有限,畢竟蕭暮遠現在的年紀也不小了,他父親也死了十多年了。
大多的事情都是平淡無奇的,就和之前的蕭暮遠一樣,沒有什麼閃光點,但這背後鐵定隱藏了不少。
蕭老爺子還活著的時候,同先帝也並沒有什麼摩擦,表現不算是突出,卻也不算平庸。沒有惹過什麼讓人議論紛紛的事情,很是低調。
這樣的人,根本不像是會計劃出造反的。動機不成立。
兩代人都沒有資訊,楚弈言的目光又放在了再上一輩的蕭家人身上,他決定了,要把蕭家祖上三代全部查一遍。
若是從上面還不能查到什麼,那隻能再想其他法子了。
相比之前,蕭暮遠現在並不好過,重刑之下,原本就已中年,現在衰老的厲害。身子佝僂在地上,完全沒有之前的淡然。
在冰冷的牢房內,蕭暮遠不止一次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候喜歡上的那個女子,若是不是她,或許直到今日他依舊是蕭尚書,而不是階下囚。
可真的快要被揭穿的時候,卻也覺得無比放鬆,一切都要結束了,他揹負的東西,總算要結束了,不用在夜深人靜時不斷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考慮周全。
明明受了重刑,可他的精神卻如同他還是稚童時候般放鬆。
他沒有把一切都說出來,由他嘴裡說出來,太過簡單,若是認真的調查,定然會有蛛絲馬跡。他覺得自己是惡趣味了些,就喜歡看著所有人焦頭爛額的模樣。
由自己親手找到答案,那有趣的程度,定然會比他說出來來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