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三房的那位爺又是這樣的性子,也不知要把這侯府攪和成什麼樣子,鬧出事來,小姐的婚事也會受些波折。”
“若是小姐發現了什麼,不妨給夫人說一說。”喜嬤嬤說完這些話,一直壓在心中的那塊石頭也下了地。
她始終是個奴才,雖然見識多,可是大家門戶裡,親自教導的必然是夫人。崔靜嘉和寧氏母女感情甚好,由寧氏來教導也更為合適。
不過,現在的寧氏恐怕還不知道崔靜嘉的這些變化,她打定主意等到回家之後,就去找寧氏說清楚些,學會自保有的時候才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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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靜嘉這頭如同平靜的湖面一般,波瀾不驚。
而此刻的侯府三房,卻熱鬧的不得了。
聞氏在知道子鳶的存在後,當然不可能不生氣。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子鳶不是個好拿捏的。
她出身已經落魄的忠義伯府,以一個庶女之身嫁給了崔鴻永,自然有幾分心計和能耐。
現在這子鳶擺明了來者不善,她也不會在崔鴻永現在明顯對她有興趣的時候下手。
可是她容忍可不代表崔儀嘉能夠忍。
父親回來,帶回來一個妖嬈風情的女子,還有一個小弟弟。平日裡,父親有什麼都會想著她,可是現在卻把注意力都在那個小弟弟的身上。
聞氏不願意崔儀嘉像是自己那般小心翼翼的生活,所以平日裡也不拘著她的性子。可是什麼時候做什麼樣子的事情,聞氏說的清清楚楚。
崔儀嘉也就是一個幾歲的孩子,雖然生氣,可是也倒不敢做些什麼,只能想法子找點事情疏解自己的鬱悶。
走到花園,很不巧的看到崔惠音正和崔柔嘉在說話。兩個人均是笑著,她卻瞧著刺眼。
又來了,為什麼家裡的姐妹們總是把她排除在外。
她賭氣一個人出來,身邊沒有跟著丫環婆子,躲在樹叢後面,誰也看不到。
崔柔嘉眼看時辰到了,娘請要讓自己回去讀書了,苦著一張臉給崔惠音告別。崔惠音當然知道她回去是做什麼,可是面上還是笑的溫婉。
等崔柔嘉身邊的婆子丫鬟們已經走到瞧不見了,崔儀嘉也準備走出來,可是一抬眼就發現崔惠音原本溫婉的模樣,現在變成了冷冰冰的模樣。
她瞪大眼,被嚇了一跳。腳下沒個輕重,一下就讓崔惠音聽見了聲音,然後循聲看來。
崔儀嘉被她看到了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仔細想想她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大大方方的走出來了。
崔惠音冷著一張臉,雖然她的長相說不上漂亮,可是卻很有親和力,笑起來讓人舒服。可是現在她卻沒有笑容,所以這麼瞧著人,倒是讓崔儀嘉泛起了奇怪的心思。
原來,這個大房的庶女還有這樣一面。自己只不過是隨便走走,就有這樣的發現。
崔惠音微微皺眉,往常她看到崔儀嘉雖然態度算不上好,可是也能打個招呼。可現在就不行了,雖然崔靜嘉沒有明說,但是崔惠音感覺到她不喜歡三房的人。
而且三房本身也不是侯府正統的主子,大房二房和三房的關係緊張,她再怎麼說也是大房的人,這三房的人接觸多了,少不得夫人也會對她有防範,她的打算就泡湯了。
這麼一想,崔惠音覺得自己和崔儀嘉多呆一秒都會沾惹些什麼。緩緩站起身,輕柔的叫了一聲“四妹妹。”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崔儀嘉還想說話的,哪裡料到崔惠音這麼沒給她面子,人直接走了。
她冷哼了一聲,想起這段時間崔惠音和崔柔嘉還有崔靜嘉走的近的事兒,再聯想自己被孤立一個人,忍不住就想要挑撥幾人的關係。
朝著著崔惠音的身影就喊道:“崔惠音,就算你巴著崔柔嘉和崔靜嘉,別人也不會把你當回事的。你就是一個庶女,她們高高在上,你也不怕哪天被人耍著玩。”
崔惠音本不想搭理崔儀嘉,可是偏偏她的話戳到了她的痛點,庶女的身份,以及她心中對於崔靜嘉感情的特殊。
瞧著崔惠音停下腳步,崔儀嘉還以為自己成功的讓崔惠音沉不住氣了。
可沒料到崔惠音卻淡笑著,似乎沒有聽到這個刺耳的話一般,“四妹妹,我再怎麼也是大房的人,再怎麼也是侯府嫡系中的庶女,而你。”
她上下來回打量了穿的精緻,可卻沒有任何拿得出手飾品的崔儀嘉,只是挑眉冷笑一番,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撫弄好自己的衣袖,不急不緩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