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鳶的眸子驟然收縮,似乎沒想到崔靜嘉會說出這麼難聽的話。
笑意妍妍的抬起頭,笑道:“夫人自然是教了奴婢,難道這個禮不對?”說著,淺眉輕蹙,貝齒咬著唇瓣。
崔靜嘉冷冰冰的看著姚子鳶惺惺作態,上輩子她對這姚子鳶就敬謝不敏,繞著她走。可是現在……
“抱著弟弟你還對我行跪拜禮,看來你一點都不在乎弟弟。”崔靜嘉嘴角劃過諷刺,說出的話也是毫不留情。
她瞥了眼迷迷糊糊皺著臉,似乎立刻就要哭出來的孩子,搶先道:“既然孩子都都帶不好到,我覺得很有必要讓三嬸自己親自帶著孩子比較好。”
話音剛落,姚子鳶本想反駁,可是懷中的孩子“哇哇”的就大哭起來。
這一哭,身後伺候的人就亂起來了,其中一個眼神閃過亮光,立刻走到姚子鳶的身邊,皺著眉頗為不耐的道:“姨娘,既然您不想帶小少爺,那就交給老奴,讓老奴把小少爺帶到夫人的身邊吧。”
姚子鳶也顧不得看向崔靜嘉了,眼前的嬤嬤美名其曰是聞氏派來照顧她的,可誰不知,這人就是隨時監視著她的。
“老爺說了讓妾帶著孩子的,我錯了嬤嬤,下次、不,沒有下次了。”
姚子鳶一邊搖著孩子,一邊哀求著,可是懷中的孩子卻越發哭的厲害。
崔靜嘉聽著都有些不忍,可是她雙手捏的死死的,若是現在連這個都看不下去,忍讓下去,那麼這樣的事情就還會有下一次。
喜嬤嬤發覺崔靜嘉神情有異,身子前傾兩步,在崔靜嘉耳邊道:“小姐,已經讓人叫了三夫人。”
聞言,崔靜嘉面色少霽。那嬤嬤還在和姚子鳶理論著,雖然話裡不帶髒字,可是句句都戳著姚子鳶的痛楚。
姚子鳶的身子搖搖欲墜,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崔靜嘉心底劃過一絲異樣。朝著四周張望起來,遠處走來一個匆忙的身影。
她微微一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斥道:“好了!”
崔靜嘉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在這麼一小塊地方,剛好蓋過兩個人。
聽見她說話,兩個人都是一頓。
“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三叔讓你照管孩子,不是讓你看著孩子哭鬧而不作為。”斜眼瞧著那嬤嬤扯出一絲笑意,又橫了一眼過去,“還有你,姨娘也是半個主子,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需要說清楚,而不是一味的怪罪。”
兩個人啞口無言,此刻寂靜的路上,只有孩子還在哇哇的大哭著。
3,2,1。
“子鳶、靜嘉?”一個有些訝異又帶著男子特有的清洌聲音從身後傳來。
崔靜嘉嘴角勾著淡淡的笑,轉過身,福了身子,道:“三叔。”
身後的奴才們也立刻給崔鴻永行了個禮,姚子鳶眼神閃爍,盯著崔靜嘉的背影看了幾眼,最後才頗為嬌弱的叫了一聲:“老爺。”
一喊完,姚子鳶沒忘記懷中的孩子,晃著身子安撫道:“寶貝不哭,不哭啊,爹爹來看你了。”
崔鴻永擰了擰眉,他和姚子鳶說好,今日午膳陪著她還有孩子一起用,可是沒有想到回到院子,卻連人影都沒有看到。
在屋裡等了片刻,卻還沒瞧見姚子鳶回來。反倒是那個通知的下人,跑回來說姚子鳶和崔靜嘉對上了,這才急忙的過來。
似乎是因為看到崔鴻永,孩子的哭聲漸漸小了起來,可是還是打著嗝,小臉哭得花了一片。
崔鴻永心疼的不行,也顧不得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朝著姚子鳶面前踱上幾步。
“呀,爺回來了。”
崔靜嘉聞聲側頭看去,一身水紅色羅裙的聞氏被丫環婆子們扶著緩緩走來。
得,三房的主子都到齊了。
崔靜嘉懶得再在這裡待下去,不過仍然乖巧的喊道:“三嬸。”
聞氏笑眯眯的摸了摸崔靜嘉的手,道:“靜嘉也在這裡啊。”
“既然三嬸來了,三叔也回來了,靜嘉就先回院子了。”崔靜嘉衝著崔鴻永和聞氏笑了笑,輕輕提著裙子,選了條回院子的路,款款離開。
聞氏嘴角含著笑,一副溫婉的模樣。可是心裡卻在打著算盤,看來關於這姚姨娘的事情,二房的態度是和她同仇敵愾了。
要不然,崔靜嘉這個二房嫡女也不會特地叫人來喊她了。這二房的態度,又何嘗不是大房的意思,她眼裡閃過了然,視線看向姚子鳶。
“相公今日回來用膳也不曾通知妾身呢,”聞氏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