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崔靜嘉注意到自己,翠秀摸了摸頭,嘿嘿笑了起來。
索性不再躲著,大方的小跑了進來。
崔靜嘉歪了歪頭,餘光瞥向她:“怎麼了?”
翠秀笑嘻嘻的湊了過來,在崔靜嘉的面前,從懷中掏了一封信出來,悄聲道:“小姐,這是楚世子叫人送來的。”
崔靜嘉一個愣神,看著這個還寫著靜嘉親啟字樣的信封,把信從翠秀手中拿了過來。
“翠秀,你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說過的話嗎?”崔靜嘉臉色淡淡的,彷彿只是和翠秀閒聊一般。
翠秀怔了怔,一時間垂下頭,有些喃喃的道:“無論什麼東西,都不能要。”
她有心想要狡辯,悶悶的指了指那信,解釋起來:“這不是什麼貴重物件,小姐,這不過就是一封信罷了。”
崔靜嘉揉了揉眉間,翠秀根本不明白她的想法,這哪裡是貴重不貴重的緣故。
“翠秀,我是主子,你是我的丫鬟。我特地強調過的話,你卻根本沒有記在心裡。”崔靜嘉靜了半響,緩緩道。
翠秀似乎聽出來崔靜嘉話中的潛臺詞,一下煞白了臉。
“是不是因為我之前性子太軟,所以你就可以不記住我的話?”往小說也不過就是一封信的關係,可是往大了說,這卻是翠芽公然的忤逆她。
崔靜嘉的聲音裡沒有憤怒,也沒有難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翠秀又讓她意識到一點,自己雖然改變了,可是自己院子裡的人卻依舊還是把她當作那個柔弱的大小姐。
就算性子變了,對她們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小姐,奴婢沒有。”往日的伶牙俐齒變成了有些蒼白的話語,翠秀趴在地上,有些惶恐。
崔靜嘉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忍,但是卻有心改變翠秀的想法,順便敲打一下院子裡和翠秀抱有同樣想法的人。
“自己去領十個板子吧。”崔靜嘉盯著翠秀看了許久,在翠秀心越發沒準的時候,才淡淡的做了決定。
翠秀哭喪著臉,這是她第一次被崔靜嘉罰,好在十個板子,也就是皮肉之苦,沒把她趕出府就好。
低著頭,應道:“是。”
隨即,拖著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書房。
不消片刻,崔靜嘉院子裡的下人們就知道性子向來開朗活潑的翠秀被小姐罰了十個板子。
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原來是沒有記住崔靜嘉叮囑過的事。和翠秀關係好的,撇撇嘴,覺得自家小姐過於苛刻了。
“小姐怎麼突然變了,翠芽不過就做錯了一點小事,就捱了十個板子。走路估計都不行了。”其中一個小丫頭對著身邊的人抱怨道。
站在身邊有些資歷的下人立刻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主子做事,輪得到你議論?小姐就是對你們太放縱了,所以翠芽才做出這種大不敬的事情。”
“那也不用打十個板子吧。”那小丫鬟抿著唇,說話的底氣也沒了幾分。
“主子囑咐的事情都辦不了,若是真的出了事情,你死不足惜。”那人說完,似乎覺得自己跟一個小丫鬟說這些沒用,搖了搖頭,徑直走了。
……
崔靜嘉自然沒有想到自己責罰了翠秀之後,效果竟然那麼好。最直觀的感覺就是整個院子裡風氣像是改變了一般。
當然,現在的崔靜嘉倒是沒有發現這些變化,而是看著那封信,蹙眉想了想,還是開啟了。
信封裡足足有三張紙,崔靜嘉坐在一旁的雕花凳上,大致的掃了掃。
看到開頭,崔靜嘉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從楚弈言的信裡,字裡行間還能看出他渾然自帶的那不討喜的性子。
明明是祝崔靜嘉生辰快樂,卻偏偏還要責怪崔靜嘉居然沒有邀請他,不滿的說了一通。他也不想想,這也就是女兒家的小聚會,他一個男子來了多尷尬。
僅僅是一晚上的時間,崔柔嘉昏迷的事情就傳了出去,陳太醫神色匆忙的到靖安侯府,自然會吸引不少的目光。
所以訊息洩露出去,也不足為奇。楚弈言在信裡也提了幾句,讓崔靜嘉不準難過,崔靜嘉看到這裡倒是笑了,這小霸王,連著她的喜怒還要控制不成?
看完信,崔靜嘉就把信疊好。想了想,最後選了一本書,把這信夾了進去。
其實把信燒了原本才是最穩妥的解決方式,偏偏崔靜嘉有些捨不得,她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捨不得些什麼,反正若是燒了,定然會渾身不自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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