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一個低沉帶著些沉穩的男聲打破了這平靜。
循聲看去,一個不怒而威的男子從外間走了進來,他眉心緊緊擰在一起,行走間自帶了一股難言的氣勢。
他一走近,身後又露出一道人影,溫潤的臉龐,此刻也是緊繃著。
可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人回答男子的問題,最有資格說話的趙氏,此刻卻異常平靜。連眼皮都不曾瞧這男人。
崔靜嘉在一旁看的真切,大伯母似乎並不想搭理大伯。
崔舒志走到趙氏身邊,這個時候,趙氏才略有所感的抬起頭,眼神淡漠中含著悲哀,“柔嘉昏迷了。”
回來的路上,崔舒志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眼前向來強硬的妻子,卻露出了這般悲痛的神色,讓他不由得心一軟。
他到底不是那種擅長安慰別人的男人,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會有法子的。”
卻不料,這一句話,點燃了一直堆積在趙氏胸口裡的那抹火苗,嘴角扯開一絲諷刺的笑容,冷冷的問道:“你有什麼法子?”
崔舒明仔細打量了崔靜嘉一番,確認了她沒事之後,暫放寬了心。聽到趙氏毫不留情的問話,忍不住道:“嫂子,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趙氏眼睛掃過崔舒明一眼,又冷冷的看向崔舒志。
崔舒志嘆了口氣,知道趙氏現在的心情定然極差,沒有接話,坐在一旁,道:“一會恆彥就回來了,三弟回來我們再說。”
屋裡的氣氛,像是能夠將人吞噬掉一般,崔靜嘉微微仰起頭,看著高高的房梁,有些恍惚。
腦中還有十四歲的崔柔嘉笑靨如花的模樣,笑起來像是能夠驅逐所有的不愉快一般。
沒有道理,上輩子活的自在快和的崔柔嘉,這輩子早早的失去活下去的權利。明明重生了之後是更好,為什麼又要發生這樣的事情。
崔靜嘉咬著唇,所以這輩子的崔柔嘉一定會好好的,不會醒不過來。
突然,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眾人看去,一個年輕男子,身著青衫,一臉緊張的走了進來。
瞧見屋內那麼多人,男子步伐一頓,可是還是焦急的問道:“孃親,父親,柔嘉怎麼了?”
趙氏瞧見兒子,眼眶忍不住就紅了起來,可是她仍然強忍著,沙啞著聲音:“恆彥,你回來了。坐吧,一起等你三叔回來。”
崔恆彥面色一僵,猛地抬起頭看向崔儀嘉,呲牙瞪目,青筋暴起。
崔儀嘉對上崔恆彥的視線,立刻忍不住瑟縮起來,有些害怕的躲在聞氏身邊。就算聞氏擋住了崔恆彥的大半視線,可是仍然能夠感覺到一股噬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沒有讓眾人等多久,半柱香的時間,崔鴻永出現在輝京堂。
這下子,整個侯府裡的人,算是齊了。
還沒等他開口,趙氏就先一步搶白:“老三,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趙氏口氣不善,崔鴻永皺眉抬眼看去,女子冰涼如雪的目光正若有似無的落在他身上。
他半躬著身子,道:“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崔鴻永直起身子,望向崔儀嘉躲著的那處,喊道:“崔儀嘉!過來!”
崔儀嘉身子一僵,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躲不下去了,硬著頭皮,腿腳發軟的走了出來。
“跪下!”
崔鴻永只說一句,崔儀嘉立刻噗通的一聲跪在地上,埋著頭,懼怕的顫抖起來。
“大嫂,大哥,柔嘉發生這個事情,我也很痛心,身為儀嘉的父親,是我沒有教導好她。大哥大嫂若是想懲戒儀嘉,我定然沒有怨言。”
聞氏緊張的捏起袖口,兩隻眼睛緊緊看向趙氏和崔舒志。
“呵呵。”趙氏忽然笑了起來,“是殺是剮,悉聽尊便嗎?”
似是沒有料到趙氏會這麼說,崔鴻永一怔,頓了頓,有些遲疑的道:“是。”
“崔鴻永!”
“爹。”
聞氏不敢置信的站了起來,大聲喊了起來。
另外一聲,則是崔儀嘉的驚叫。
…
廳內眾人神情各異,崔靜嘉望著此刻已經嚇得眼淚都出來的崔儀嘉,此刻的崔儀嘉渾然沒有之前張揚的姿態,像是一個受驚的小鳥,等待著宣判。
趙氏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來過,嘴角噙著笑,瞧著這一番醜態,沒有欣喜,也沒有痛快。
“你以為你女兒的命那麼值錢?”趙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