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節的第二天,寧氏就不準崔靜嘉再出府了。
崔靜嘉也沒反駁,她自然是知道昨晚的事情是瞞不下去的,這樣的結果也是在意料之中。
最初的興奮一過,崔靜嘉就想到了自己的重生。
她到底該不該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訴爹孃?
告訴爹孃他們會相信嗎,會把她當作怪物嗎?她有些不敢想。
可是,不說,一個人把秘密悶在胸口,她又有些難受。
她的人生,就侷限在這宅子中,除了人盡皆知的大事,其他的一點也不瞭解,重生回來,才驚覺,自己活的很憋屈,很沒用。
一上午,崔靜嘉就坐在書房裡發呆,思緒繁雜。
翠芽瞧著自家小姐魂不守舍的模樣,微微嘆氣,只是這兩天,她就覺得自家小姐變了不少,從怯弱變得開朗,然後又變成了如今這般悶悶不樂。
這一切,好似都是楚世子帶來的。
猛地,她扭過頭望向崔靜嘉,眼底閃過驚疑。她家小姐,該不會是喜歡上楚世子了吧,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見不到楚世子而悶悶不樂嗎?
翠芽不是個多言的人,眼底含著擔心,現在小姐沒有挑明,她若是說明的話,實在是對小姐的不尊敬。
打著主意把話憋在腹中,翠芽也不知這是好還是壞。
時間輕易流逝,崔靜嘉決定今日好好整理一下腦子裡的思路。
爹孃的那處,她決定還是先瞞住重生的事情,在適合的時機裡再說出來。若是她現在說出來,她有九成的把握,孃親和爹爹會以為她是沾上了髒東西。
或許,到時候會叫上僧人做法,她有些害怕,若是做法的話,她又死去怎麼辦。
暫時放下這個想法,崔靜嘉很自然的就開始想著自己需要做的。
要想做一個人人都羨慕的人,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世人評判女子,多是才華、性子、還有所嫁之人的身份地位。
崔靜嘉上輩子做了太子側妃,身份顯貴,可是她依舊沒有感受到快樂。
所以她並不認為身份地位是重要的。
腦中閃過百般想法,崔靜嘉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件事情沒做。
她的身體,需要鍛鍊,可是她並不知道鍛鍊的法子是什麼,她需要問問孃親才行。
打定主意,崔靜嘉帶著翠芽和幾個丫鬟就朝著寧氏的院子走了過去。
來的匆忙,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崔靜嘉想去哪裡,所以崔靜嘉一進房門,就看到了寧氏捧著一碗藥,緩緩飲下。
腦中不知怎的就想起上輩子寧氏被她執意嫁給太子哥哥氣的病了,然後病著喝藥的場景。
一股懊悔還有擔心猛地湧入心房,眼眶霎時就紅了起來。
她連忙抱住寧氏的腰,淚珠子嘩嘩的朝下掉了下來,“孃親,對不起,是靜嘉惹你生氣了,是靜嘉不好,都是靜嘉讓你生病了。”
崔靜嘉覺得自己很混賬,明明做了那麼多錯事,可是重生回來,她只顧著自己,完全沒有想著爹孃,實在是可恨。
先是氣病了孃親,後來又是讓爹孃白髮人送黑髮人,作為子女實在是不孝。
寧氏一下愣住,聽著崔靜嘉的話,心軟的一塌糊塗。
她的靜嘉,心疼她。手輕輕的拍打著崔靜嘉的後背,輕聲安慰道:“孃親沒有生病。”
崔靜嘉抹了一把眼淚,兩眼淚汪汪的,“孃親沒病的話,幹嘛要喝藥。”
寧氏一頓,有些無奈,她總不能說這是為了調養身子,想要給她生個弟弟妹妹吧。
“孃親…嗝…你不要騙我,若是靜嘉做錯了…。嗝…你罰我就好,不要氣壞了身子。”哭的太狠,崔靜嘉不自覺的打起嗝來。
寧氏望著到自己胸口的小人兒,白皙的面板,因為哭泣而漲紅成了粉紅色,小手擦著眼淚,聲音微微沙啞,只是片刻間,就成了淚人。
心疼的揪了起來,連忙解釋道:“孃親沒有騙人,娘這是調養身子,準備給你生個弟弟妹妹。”
崔靜嘉眨巴眼,抬起頭來望著寧氏。記憶中的場景和現實的重合,倏然,臉就紅了起來。
她剛剛,當著孃的面前,哭了!
而且還是誤以為是自己讓寧氏生氣,讓寧氏病了哭了。
崔靜嘉有些沉默,因為她記得上輩子的寧氏除了她之外,沒有再生下弟弟妹妹。她一直是一個人。
但是這個話,她說不出口。
只能把苦澀嚥下,裝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