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已經被濃霧遮蓋，漆黑的街道上一盞燈籠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公孫蘭死了，她躺在地上，易容後的樣子沒有一絲的美感，就像一個真正的老太婆一樣。

龍婉那一劍只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極細的傷痕，甚至沒有多少血液流出來，所以已經死去的公孫蘭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龍婉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動手殺人了，雖然她並不排斥殺人，但也不喜歡，所以能讓她真的動了殺機的，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人。

熊姥姥的竹籃子掉落在身邊，裡面的糖炒栗子滾了出來，掉在地上。

龍婉提著燭影，接著燈籠微亮的燭光把這些糖炒栗子都撿回來。

帶著劇毒的食物，還是不要流落在街道上的好，這裡是市集的街道，每天都會有很多的乞丐在這裡討生活，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只要能填飽肚子，可不會管地上的食物乾不乾淨。

幸好熊姥姥的糖炒栗子都是用油紙一包包包好的，所以雖然掉出來了一些，卻並不是很多。

她把這些糖炒栗子都撿回來重新放進竹籃子裡，擺在公孫蘭的身邊，想了想，又彎下腰，伸手揭開了公孫蘭臉上的□□。

那張面具又老又醜，讓人連一眼都不想多看，可面具下的臉卻是年輕而又美麗的。

那是一張美到讓男人只看一眼就能心動的臉，哪怕她打扮的像是個老太婆一樣，只靠那張臉，她也並不遜色於盛裝打扮的林仙兒。

——可是依然沒有詩音漂亮，更比不上白飛飛，當然也不及她。龍婉比較了一下，篤定道。

公孫蘭讓龍婉想起了林仙兒，不僅是因為她的美貌，跟因為這是一個和林仙兒一樣狠毒，不，甚至更毒的女人。

林仙兒靠男人得到想要的一切，但除了梅花盜這件事以外，她其實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瞭如何虜獲男人以證明自己的魅力這點上了。

而公孫蘭不一樣，這是一個靠殺人取樂的毒蠍女人，聽聽她那些易容後的身份“女屠夫”、“桃花蜂”、“五毒娘子”、“銷魂婆婆”和“熊姥姥”，只要聽過這些名字，就能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人了。

龍婉不知道原著裡為什麼要寫這樣一個人，除了那張皮，她還有什麼不是黑的？

濃霧響起了腳步聲，一步一步，整齊而又沉穩。

那是夜晚巡邏的隊伍，龍婉瞄了眼腳步聲傳來的方向，長袖一甩，飛身回了客棧。

巡邏計程車兵出現在了街道上，很快就發現了躺在地上的公孫蘭。

為首的兩人人並不是軍官的打扮，而是穿著六扇門的捕快衣服，京城裡現在江湖人太多，如果有人鬧事，一般計程車兵並不一定能阻攔他們，所以六扇門的捕快們集體出動，各自負責帶領一小支士兵日夜巡邏。

見到地上躺著個人，他們立刻上前檢視情況。

“已經死了，一劍斃命，死者沒有任何的掙扎，對方的武功一定很高。”

“這人明顯是易容後被人揭穿的，那籃子裡是什麼？”

“是糖炒栗子。”

能進六扇門的人一般都是在江湖上混過的，對江湖上的事情不說如數珍家也是略知一二。

看到地上死掉的女人身上老婦人的打扮和邊上的□□，再聽說了竹籃子裡的東西是糖炒栗子後，兩個捕快臉色一變，相互看了一眼。

從對方的眼睛裡，他們看到了彼此心裡一樣的想法。

“是熊姥姥。”

“想不到她竟然是個如此年輕美貌的女子，難怪除了月圓之夜，誰也見不到她。”

對其他的江湖人來說，這“熊姥姥”或許還不夠出名，但對六扇門來說，這位卻是通緝榜上有名的通緝犯。

熊姥姥殺人完全不看對方是什麼人，她在每個月的月圓之夜出來賣糖炒栗子，買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要吃了她的糖炒栗子，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而且很多糟她毒手的人，只是普通百姓，甚至更多的是那些無辜的小孩——大人們買了這樣的零食，大部分都是為家中的孩子準備的，如果一路上他們自己捨不得吃一口，那麼回到家後，和家人一起分享，最後就會一家人全部被毒死。

這樣的事情不止發生過一兩次，而是從一年前開，每個月圓夜都會發生，偏偏這位熊姥姥來無影去無蹤，又經常從一個城鎮到另一個城鎮的到處亂竄，實在是讓負責抓捕她的六扇門頭疼不已。

“如果這人真是熊姥姥，那麼不管是誰殺了她，我都要感謝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