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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那方香帕展視之下,不禁駭然大驚。

但見香帕正中,竟是一個弓樣地紅色唇痕。

左首下端,有一寸餘大小的一方血印,方印之內,工筆楷書,抄錄著一首五言絕句,字雖娟和有端整,多半是出諸女子手筆。

那首詩竟是: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右首上端則寫著八個草字:“注意行藏,沿途有警!”

似因時間迫切,匆促書就,雖然是龍飛鳳舞,但卻顯得有些過份的草率,令人看了有種嬌弱無力之感。

嶽霖望著這方香帕,心中砰然一動,他雙眉緊皺,凝目窗上,墨然沉思。

忽然,他眼中靈光一閃,暗道:“紅豆寄相思……莫非是君妹妹來此示警?”

他一念至此,越想越覺可能,忙將紅豆香絹,照著原樣包好,揣人懷內,當下,不再遲疑,閃出外屋,返身將窗掩好,雙足一點,縱上屋面,朝那條白影消失之處,飛撲過去。

但是,靜夜中,除了蛙唱蟬鳴之外,只是一片沉寂,他在附近搜尋許久,那有半點人影?

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恍然若失,怏怏地返回屋內。

豈料當他一腳方始踏人屋內,突感微微一動,右腕脈門要穴,已然被人扣住。

那人出手快如閃電,饒是嶽霖身手矯捷,仍然未能閃避得開。

雙腕脈穴,乃是人身三十五大要穴之一,一旦被人拿住之後,登時半身痠麻,無力抗拒。他大驚之下,急忙側首望去。

因為那人背光而立,看不十分真切,但隱約可看出此人是一虯髯道士。

這時,就聽那道士壓低聲音,道:“娃娃,你可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麼?快點把那白玉石匣拿出來!”

嶽霖聽他說話聲音,甚覺耳熱,略一尋思,心頭陡然一震,暗道:“啊——是崆峒掌門——金蟾真人!”

他一邊望著金蟾真人,一邊心念電轉。

金蟾真人見他不答,心中微感不耐,又低聲說道:“娃娃,你是乖乖的拿出來呢?還是要我自己動手?”

嶽霖強捺下心頭怒火,暗暗忖道:“現在脈門被他所制,全身勁道都失,如果出言將他激怒,在這種情況下,勢非被他奪去不可。”

金蟾真人久不見答,勃然大怒,正待發作之際,陡見這少年將頭連點,當下得意的笑笑,冷冷道:“哼!不怕你不拿來……”

突地,嶽霖暗咬鋼牙,強忍著痠麻疼痛,身形疾然一旋,左手倏伸,飛快地扣住了金蟾真人的右腕脈門。

這一招,來得太過唐突,金蟾真人作夢也想不到這少年在脈門要穴被扣之時,仍有力量反擊。

他不禁心頭一驚,冷哼一聲,左手又加了三成勁力。

嶽霖仗恃著“千年蛙蛇”元珠之功,雖覺腕骨疼痛欲折,體內真氣似可執行自如,絲毫不受阻滯。

他這時急怒交加,左手也暗暗加了五成勁道,兩人靜立當地,不稍一動,各自牢牢扣住對方腕脈運功相抗。

這時,微弱地燭光,自側面照射在二人臉上。約莫過了盞茶光景,二人額間,都流出黃豆大小的粒粒汗珠。

金蟾真人濃眉緊皺,雙眼怒睜,滿面虯髯,根根戟立,惡狠狠地瞪視著面前這個少年。

嶽霖面色灰白,顯得十分疲憊,但他仍強自支撐著,不肯絲毫放鬆。

二人默默相然相對,各運真力,企圖震傷對方。

又過片刻,嶽霖面部肌肉抽搐,狀甚痛苦,身軀也開始微微地顫抖不停。

金蟾真人雙眉一聳,殺機隱現,獰笑一聲之後,暗暗又將殘餘的一成真力,齊都運。

嶽霖陡覺右腕似被加了一道鋼箍,愈收愈緊,眼看腕骨即將折斷,他心中一慘,暗暗嘆道:“看來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就是勉強拼鬥下去,除非同時撤手,不然,也難以分開,而且,自己在內力相較之下,已差一籌……”

正在這生死頃爾,千鈞一髮之際。

驀地門首白影一幌,一條纖巧白衣人影,已然掠至二人身側。

只見她素手雙揮,分別點了二人“睡穴”。

望著二人頹然倒地的身軀,她粉首連搖,輕輕一聲嬌嘆,低聲說道:“冤家呀!冤家,若非我及時趕來豈不是落個兩敗俱傷?”

她蓮步輕移,踱至床頭,略一檢視,見並無瑣碎什物,這才又至嶽霖身前,雙手將他抱起,出了屋門,飛身上屋,朝向正南疾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