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相處,傅紅靈勉強承她是個不錯的人,可以發展為朋友……但也僅限於此了。
而北歸,他是她血脈相連的親人。
可他卻要她對一切保持緘默。
她其實明白的。弗蘭病就像一把利劍懸在所有異能者的頭頂,他怕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才急著替唐千鶴安排好後路。
為什麼會這樣呢?傅紅靈想,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自我痊癒”的異能,損壞的心臟終於修復了,為什麼卻又撞上了這種世紀災難呢?讓他快活些不行嗎?
地下室的電梯門合上,最靠近電梯按鈕的女孩子卻怔怔地望著地面。
北歸奇怪地看著她,然後揚起眉笑了笑。
“夏天都快到了啊,現在才想起懷抱春天嗎?”他隨意地說了一句,探出手,越過她,按下了電梯正一樓的按鈕。
他的手腕擦過她的手背,異能者與天人之間的體溫差讓女孩子一個激靈,醒過神來,同時反應過來他剛才那句話是在調侃她,臉上一紅,薄怒:“誰‘少女懷春’了!”
他敷衍地說了一句“好好不是你”,眼睛望著電梯頂端不斷更新的樓層數字。
突然一陣“滴滴”聲傳來,傅紅靈一愣,接著臉色大變,低頭去看自己的腕上的體溫警報器。
——警報聲不是從她這裡傳出來的。
懸起的心剛落下去,接著她就意識到了,電梯裡只有兩個人,體溫警報不是從她這裡傳出來的,那就是……
僵硬地轉過頭,她看著電梯裡的另一個人。
北歸用手蓋住了自己腕上那隻響個不停的警報器,有些無奈:“比我想象的快啊。”
傅紅靈呼吸一窒。
……
……
送走了碧琳娜和酒井蘭,唐千鶴剛要回演武場,突然收到北歸的訊息,要她下午五點去兩個街區外的教堂等他。
又玩什麼花樣……
心裡這麼嘀咕著,唐千鶴還是洗了個澡,換上了乾淨衣服,看看時間差不多,出發前往西區教堂。
其實不是很想過去,她對這個教堂有點牴觸情緒。那時她剛搬到香港,對四周的一切還充滿新鮮感,某個午後她散步到西區教堂,在教堂二樓打了個盹,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一樓有一對新人正在舉辦婚禮,本著沾沾喜氣的原則,她坐在二樓不動聲色地圍觀,結果那對新人一個是天人一個是異能者,兩人交換完戒指後,新娘子對異能者說“吻我”,那個天人就一口咬在了他媳婦的脖頸上……
唐千鶴大吃一驚,跳出去阻止,然後#萬萬沒想到系列#來了,原來新娘子罹患了“弗蘭病”,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自願把充滿能量的血液獻給愛人。
劇情發展到這一步,唐千鶴覺得自己再杵在那兒純屬多餘,這兩隻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她路人甲什麼事兒,於是摸著鼻子走了。
第二天她再經過那個教堂,就聽周圍的人說昨天有一對情侶在教堂裡殉情了,男的是天人。
唐千鶴很唏噓,又有點替新娘子氣憤。人家把生命裡最後的光和熱交給你,你轉頭就殉情了,這不是白費了女孩子的一番心意嗎?那人家在地府裡走著,想著“我家親愛的不知道在上面過得好不好希望他能替我那一份好好活著”,一回頭突然發現她家旦那就在她身後……這是要先哭還是先踹他幾腳?
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隔了好幾個月,陰影也消得差不多了,既然友人有約,她就收拾起最後那點傷感,往教堂走一遭。
西區教堂年代久遠,斑駁的白牆上爬滿青蔓,彩繪玻璃窗也黯淡了,草木森森,一過了正午,整個教堂就有些滲人。
腦袋裡並沒有“女性要矜持約會時比約定時間晚五分鐘到是常識”這根筋,唐千鶴按照她“無論和誰約好時間,都會提前十分鐘到”的一貫原則,四點五十分,準時踏進了教堂外圍的鏤空大鐵門,繼續向前,來到教堂的黒門前,推開……卻發現已經有人在教堂的盡頭等著她了。
“我沒遲到。”她立刻強調,“是你早到了。”
站在十字架前的男孩子頓了頓,有些無奈地回過身,望著她:“我知道。……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稍微關注下我本人可以嗎?”
唐千鶴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一件很帥氣的白禮服,配的不是領帶而是領結,頭髮精神地梳理好了,黑皮鞋鋥亮。
“不錯。”她點點頭,誇讚,“滿滿的衣冠禽獸即視感,穿著這個你可以去競選美國總統。”
“……